白玉凤在琼林宴上认出了林慕容的前身就是天廷乐师霍央,便十分惊叹这个曾经懵懂而痴情的小神仙怎么会变成游戏感情世界的采花惯盗。
白玉凤哪会知道,今天的林慕容就是她造就的。林慕容的前身霍央本是人间仙崖村的一个小牧童,善良而孝顺,每天清晨当同龄的孩子们还在甜蜜的梦想,他已起身为卧病在床的母亲做饭、熬药,安顿好母亲后还要喂猪喂鸡、打扫院落。等邻居婶子们拿着针线活、抱着小孩来给母亲作伴时,他便又赶着耕牛去放牧。放牧的时候,采药、挖野菜、摘野果,样样不停于手的忙碌只为生计。常言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父亲雨天采药摔亡后,所有的家庭重担都落在了霍央的身上,本来身体就不好的母亲因忧思过度卧床不起。小霍央怀里一直贴身揣着父亲留下的竹笛,牧牛、采摘的闲暇或牧归的途中拿出竹笛吹奏,在呦呦的笛声里回忆父亲,暖流冉冉升起在心头,泪水挂满两腮。
一天,四大天王之首的东方持国天王巡查三界路过秦岭山脉的仙崖村,在静谧的田野上空听到呦呦笛声里的悠悠之音清亮而无一丝杂质,便降祥云于半空俯瞰,看到骑在牛背上笛声和泪的霍央,悲悯油生。便召来当地土地询问,土地详述了霍央的情况,持国天王大为感动,责怪土地为何不把此孝善之举报于天廷以改其命运,土地回复因自己神小言微,无机会见到司命神君,只能见到司命神君派到凡间察情的小神仙,每次报请为所管地孝慈、孝善之人增福增寿时,司命神君手下的小神仙都会以天廷的条条框框驳回,并言说司命神君只管大善大恶众生的命运转变,顾不上泛泛之辈。持国天王听后说了声:“知晓了,你且退下!”便驾祥云去了天廷。
当天傍晚,一个衣服褴褛的老婆婆乞讨到了霍央家里,霍央为老婆婆端来热乎乎的饭菜,并将母亲的一件衣服递于婆婆换上。
“婆婆,我家虽清贫,但能让您老人家有口粗饭吃,您就留下来陪我母亲,我采药、采野果所得和种地所收够养活您和我母亲。”
“好好好,老身漂泊数十年终有安身之地了。孩子,老天不会亏待你的善心。”
霍央的母亲听到儿子与老婆婆的对话,十分高兴,霍央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开心之笑。
翌日清晨,霍央为两位老人做好饭,为母亲煎好药,准备喂猪喂鸡,老婆婆拉住霍央说:“孩子,今天这活婆婆替你干了,婆婆这里有一传家之宝送你。”
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玉笛递给霍央。
“婆婆,使不得,您家的传家宝,小辈怎敢接受。”
“婆婆孤苦伶仃半生,如今有了家,玉笛也便找到了传人。孩子,接住。”
霍央从老婆婆的言谈中感到她出身的高贵,暗想,老人家一定是遇难的官宦人家女眷,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便双手接过玉笛向老人家作揖致谢。
霍央因为心情好,采药、采果一路哼着小曲直到了山顶。在祥云缭绕、清风徐来的山顶坐下来休息,享受清风拂面的美好。霍央将手伸进怀中找竹笛却不见,掏出了婆婆送的玉笛吹奏起来,声音十分清脆,心里对如此珍贵的玉笛只能吹一些民间小曲深感遗憾,想着这事儿、吹着小曲儿却见老婆婆笑盈盈走过来说:“孩子,这里有本曲谱,早上忘了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已有磨损的蓝布皮本子交给霍央。霍央接过来说:“婆婆,我吹笛子靠的感觉,并不认识曲谱。”
“婆婆教你。”
霍央感到自己的头脑异常清醒,思维异常敏捷,竟很快很清楚记住了老婆婆教的每一句话。婆婆让他按曲谱演奏时,他竟然演奏出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美妙之音。当他演奏完一曲抬起头时却不见了婆婆。
“婆婆!婆婆!”霍央站起来大声呼唤着,脚下滑了一下险些跌倒,却发现刚刚一幕只是南柯一梦。婆婆、曲谱连个影儿都没有。脑海里那本曲谱的内容却越来越清晰。百思不得其解的霍央顺着记忆将刚才在梦中的曲子吹奏了一遍,不想却如梦中一样无二。霍央急忙回家,想赶紧看看婆婆在干啥。回到家,看到婆婆将昨晚穿过的母亲的衣服叠整齐放在桌上,上面放着霍央的竹笛。母亲告诉他婆婆要去寻找走失的亲人,临行一再叮嘱要霍央拿好玉笛,有缘定会再相见。
小霍央越发感到此事的玄妙,等邻居们走后便把梦中之事告诉了母亲,看到母亲将信将疑的神情,便拿出玉笛按梦中的记忆吹了一曲。美妙而极具穿透力的笛声,立刻吸引村中的男女老少寻声而来。大家都夸小霍央是能吹出天乐的神童。天乐神童小霍央的名声不断远播,村里、村外的婚丧嫁娶、贺寿庆生都少不了请霍央吹奏一曲,这竟成了霍央养家糊口的技艺。县令的母亲寿诞之日,霍央的一曲天籁笛声让所有的宾客赞叹不已。
霍央长到十五岁时,皇室从民间选拔年轻乐师,亦云太守听说了霍央的传奇,便把唯一名额给了仙崖村所在的洵泗县,意在选霍央。不料县令却将自己师爷的儿子报上,太守起初坚持着自己的初衷,但经不起县令和师爷的“说服”,最终放弃了霍央。这件事在全县引起了不少震动,但最终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霍央倒想得开,万事随缘,自己得自梦中的秘籍能让自己与母亲的日子越过越好已是报不尽的天恩,皇宫乐师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况且他也丢不下卧病在床的母亲。
洵泗县有个大富豪人称“李百善”,因世代以行善积德为本,家道恒殷,他与老母、妻子对霍央的孝善、天赋极为赞赏,对霍央无缘伯乐举荐的遭遇深为同情,便与家人商量将霍央收为义子,并将霍央及其母接到家中。霍央的母亲到了李家不久竟病体痊愈。亲上加亲,李老太太收霍央的母亲为义女,母女投缘的融洽相处为李老太太的晚年增添了更多的福气。
李老太太寿辰之日,上苍降下黄表曰:“孝慈孝善得天嘉,积善之门大昌吉。天上人间各有封,福禄寿喜聚汝家。”每个参加寿宴的人都看到了这张飘落在院中梧桐树上的黄锦缎。大家都感到李家千祥云集的好日子到来了。中秋佳节,李百善的两个儿子被举荐为同榜孝廉,十里八乡的乡党六亲主动聚集到李家祝贺,李家大摆宴席,大家有缘在月色中听到了霍央的天籁笛音。正当大家沉浸在皓月下美妙的笛声中时,家院递来帖子说门外远客来访,李百善看着帖子正纳闷着,客人已走了进来。霍央和母亲看到曾乞讨到自家的老婆婆衣着华贵、前呼后拥向院中央走来。霍央下意识疾步走过去扑向老婆婆怀中。所有的目光都随着霍央的移动聚焦而来。
“李门厚德感上苍,余庆绵绵福祉长。老身此来一为庆贺,二为沾福,三为带霍央御前妙音祈康泰。”老婆婆抚摸着霍央的头满面含笑对李百善说。
坐在主桌的李百善一家人正莫名其妙着,婆婆对霍央说:“孩子,快去拜别你的母亲、义父和众亲。”
当众人为李门又添喜庆称赞不已时,拜别高堂复回到老婆婆身边的霍央与老婆婆一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咋回事?刚刚还在这儿,说不见就没了影儿。奇了怪了……。”
“是人是鬼?李善人,这霍央母子的底细您到底知道多少?”
“看来这老妇与霍央母子很熟悉,咋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户人家的贵妇与霍家有往来?”
众人七嘴八舌,弄得李百善极为尴尬。李百善的母亲转面问霍央的母亲:“这是哪家的老太太?她与你家有何渊源?”
“这……,我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霍央母亲的回答让所有在场者极为失望,让李百善一家更为尴尬,整个李家大院出奇地静,霍央的母亲局促不安。
“大家不必猜疑,霍央因孝善得天垂爱,他先已脱离凡尘,以仙体入天廷乐坊,为三界泰安奏祥音。”众人寻声抬头,只见老婆婆手拉霍央站在皓月下的祥云里俯瞰李家大院一字一句说。
“小民肉眼不识泰山,不知神仙驾到,怠慢之处请谅恕。”李百善忙起身跪倒在院中央叩首道。所有在场者都跟着李百善齐刷刷跪倒。
“你等且起身,不必行此大礼!行善自有天知,作恶难逃法眼,为子孙植福田,李门已有示范,思齐即是福分。”说完便驾祥云消失在浩瀚的天际。
带霍央羽化成仙入天廷乐坊的老婆婆便是文昌帝君手下的司乐神君所化,此神掌管三界音乐,负责选拔音乐方面的天才。那日持国天王告别仙人崖土地直去天廷见了玉帝,将霍央之事作为巡查问题提出,玉帝即召来文昌帝君交办此事。于是便有了司乐神君化身老婆婆下凡拔霍央成仙的前前后后。
霍央到了天廷乐坊后,因勤奋踏实加上善良厚道,很受大家的好评。在几次天廷重大活动和瑶池蟠桃宴中脱颖而出,成为玉帝、王母看好的德艺双馨小神仙。鸿钧老祖成道日,玉帝与王母到昆仑山祭典神仙界认为已命归混沌的老祖,祭祀大典的音乐是霍央所谱,已升为御前乐坊小领队的霍央自然成了伴驾前行者之一。
白玉凤打探好帝后的行程及陪同后,便把霍央作为她接近玉帝和王母的媒介,开始了行动。通过惯用的手段,自称为山下枣花仙的白玉凤让循规蹈矩的懵懂小神仙霍央深深爱上了她而不能自拔。一个在感情世界里如同白纸一张的霍央把情场老手白玉凤随时随地随口可出的甜言蜜语当做了真情表达,遂珍藏这份美好的缘分在心灵最深处。
帝后回天宫时,特意将霍央留下拜昆仑山绝胜乐神为师,以更进一步提升技艺,为改进天廷乐坊打基础。
在昆仑山的日子里,每天能见到白玉凤是霍央最真的期盼和最大的心愿。帝后在昆仑山时,霍央抽空偷偷跑出去与白玉凤约会,全心全意的痴情霍央发现白玉凤没有了初次接近时的热情和柔情,当霍央面有疑色时,善察言观色的白玉凤便以自己家中有太多难心事为由,让霍央在同情与悲愍中陷得更深。帝后走后,霍央为自己将有更多的机会与白玉凤见面而窃喜,不料却等不到白玉凤的相约。每天黄昏,霍央不由自主来到两人见面的枫树下,启动忧伤的笛声等待心上人的到来,却连个影儿也见不到,“天天失望天天望”的悲情吞噬着霍央心中最美的希望之花。
辞别昆仑山的前一天,霍央抱着或许能见到白玉凤的不甘心又来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老地方。当他再次用沧桑的美妙笛声抒发相思之苦时,看到从夕阳中慢慢走来的白玉凤,便跑过去欲拉住白玉凤以诉相思之苦。
白玉凤用手轻轻挡了一下霍央,神情幽怨、语气淡淡地说:“你是御前乐师,我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小神,你我身份有别,不可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今日别过,有缘自会再相见。”说完便消失了,空留霍央断肠天涯。
回到天廷乐坊,被相思之苦折磨至深的霍央更加思念白玉凤。初次偶遇时白玉凤的话语和柔情已深深刻在他的心田里、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也曾怀疑过白玉凤的感情,但每想到她关于自己位卑的表达时,所有的怀疑便变成了相思的催化剂。直到有一天他再次见到白玉凤时,这种刻骨的相思才被极大的伤害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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