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叫我“五峰船主”,更多在南海各个国家的人,则叫我“净海王”。
但没有人生来就是海盗,而我,原本是林则徐大人手下的参将,是让英国人闻风丧胆的“三江协副将”。
而这啸风号,原本是和红毛鬼英国人作战的炮舰,它停在沙角镇,是虎门海口的第一道防线。
那一年,英国人义律纠集舰队妄图封锁珠江口,要迫使我们投降,他们好用他们的害人鸦片,来换取我们的白银。林大人说这压迫“流毒天下,为害甚巨,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
我带了五艘战舰,三千兄弟们,在龙穴岛西南海面上迎击英国人。那一战,我们打得英国人丢盔弃甲,船破兵溺,他们从此不敢再踏入南海半步。
海战大胜之后,林大人也宣布禁止鸦片,“嗣后来船,永不敢夹带鸦片,如有带来,一经查出,货尽没官,人即正法,情甘服罪”。
我以为我们赢了,却没想到,输在自己人身上。
腐烂的帝国,只靠几根柱子,是无法撑起她要坍塌的命运,更何况,朝廷连这几根柱子,都要亲手毁掉。
无能的朝廷,居然把林大人撤职查办!还把我和兄弟们投入了大狱,要兴罪问斩。他们以此来向英国狗请罪,好苟且求饶。
朝廷派了琦善到达广州,拆毁了大量工事,裁减了我们的战船,遣散了全部自愿参战的水勇船工,沙角镇,也只剩下六百兄弟。
我在大狱中被兄弟们救出,出狱之后,我愤怒的带走了所有的战舰。从此,我变成了南海上的海盗——我们从来不抢夺我们自己那些辛苦的渔民,我们只抢那些带着鸦片的英国人的商船商船。
第二年春天,英国狗义律又乘虚而入,突袭虎门。朝廷居然下令,不准向英军开炮。
我带着兄弟们,还有曾经的战舰,准备在南海上,和英国人拼死一搏。
我记得那天,海上刮起了黑色的大风,乌云密布,天空中下着豪雨,我们在海浪中靠近几艘英国的战舰。
我们打沉了几艘英国人的船,我们自己也损失惨重,我驾驶的啸风号受到了重创,也耗尽了所有的弹药。
我和兄弟们本来就没打算回去,没有了弹药,我们决定和英国人同归于尽。
我驾驶着没有弹药的啸风号,在大风中开足了马力,天空中闪电交加,黑色的乌云和无尽的暴雨中,仿佛号角一样迎接着我们,我们驶向了英国人的战舰。和英国人的船撞在了一起。
在那无尽的浪涛中,啸风号带着我们,一起沉入了这无尽的深海之中。
这栋楼的名字,琼海南沙,便是纪念我们以为自己已经战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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