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珣行至近前,利落的跨下马,将马鞭递给赵苍,大步朝太和殿走去。

袁雪镜见他无视自己,顿觉受了奇耻大辱,刚才还有些躁动的心,被倒上一盆寒潭水,瞬间凉透。

她臊得面颊通红,双眸死死瞪着景珣的背影。

景珣抵达太和殿,发现景遇已经到了,正挨着皇太后腿边说话,祖孙俩笑意不断。

“今儿什么好日子,十七郎来了,珣儿也来了!”皇太后惊喜道。

景珣恭敬行礼:“问曾祖母安。”

“快过来,坐到我身边来!”皇太后朝他招手,又吩咐崔尚宫,“将桂花酥端来,再煮一壶碧涧茶。”

皇太后坐在胡床左侧,景珣在她右侧坐下。

皇太后仔细打量他的脸,语气有些心疼:“瘦了啊!”

景珣温和道:“最近在清查金吾卫积压的陈年公务,昨日已经忙的差不多,圣人准了我三日假,您别担心。”

皇太后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阿爷真是糊涂,他的府邸已经是亲王中最大的,整整占了半个坊,如今居然还……”

景珣握住她的手:“您别生气,他在家闭门思过,侵占的民宅皆已奉还百姓,每人补偿了五千钱,此事已经妥善处理了。”

皇太后叹气,襄王做老子的还没儿子拎得清,真是苦了她的珣儿!

二郎迟迟不肯立太子,由着楚王和襄王争斗,楚王妃和襄王妃三五不时来她面前哭诉,真是烦不胜烦!

还有浔阳……

恰在此时,冯内侍进来通传:“启禀皇太后,庆国公府袁五娘求见。”

皇太后皱眉:“让她进来吧。”

景遇飞快看了景珣一眼,发现他慢条斯理端着茶盏,看起来丝毫没受影响,心中忍不住腹诽,就他火急火燎!

袁雪镜踏进太和殿,看到景珣和景遇都在,先是一怔,旋即蹙眉。

她恭敬行礼后,发现两人都没有离开的迹象,忍着不快将浔阳长公主准备礼物拿出来。

“太祖母,祖母听闻您日前病了,步行上洞天观,在观中茹素诵经十五日,缙云先生终于赐下平安符。”

皇太后:“她也快六十岁的人了,这般折腾,身体怎么吃得消?”

袁雪镜顺势要说出,浔阳长公主病倒的事情。

景遇抢先一步:“浔阳姑母孝心感动天地,祖母您就收下吧!”

皇太后令崔尚宫妥善收好,赏赐了袁雪镜一套绿松石嵌宝头面。

时机过了再提,便显得刻意,袁雪镜气得咬牙。

她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状似无意道:“太祖母,今日是谢四娘子及笄,十七郎一大早便赶去了,想来是好事将近吧?”

她打听清楚了,谢氏并不赞成这门婚事。

皇太后闻言愣住。

景遇眉峰微挑,反唇相讥:“你应该更着急吧?挑挑拣拣这么多年,终于挑出景钊这块大宝贝,什么时候办喜事,孤定奉上重礼。”

皇太后又是一怔。

袁雪镜没想到她和景钊的事,被景遇大喇喇挑破,下意识看了景珣一眼。

景珣垂眸喝茶,神色无波无澜,仿佛没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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