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想到圣人昔年雷霆手段,心跳忽上忽下,干巴巴笑了一声遮掩过去。

庾绍似忽然想起,哎哟一声:“险些忘了,大郎昨日冲撞了靖西郡王的坐骑,上午夫人已经递了拜帖,儿此刻要回去准备了。”

庾昭月捏着茶盏的动作微微一顿,又镇定自若的喝了一口茶,今日有进步,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失态!

很好!

太夫人方才被他吓到,此刻想要找回面子,便冷着脸斥责道:“大郎真是莽撞,好端端的怎么冲撞了那位杀神?”

庾昭月眼底闪过不快,太夫人不该用这样不屑的语气,去评价一位为国奋战的将士。

胤朝能臣大多文武兼备,出将入相,外祖和祖父都上阵杀敌过,祖父更是因为早年征战留下暗疾,早早去世,太夫人实在不该!

庾绍脸色也有些冷:“昨日母亲重病,大郎急着去请名医,也是一片孝心,我已经责怪过他。”

言下之意,他已经训过子,太夫人可以闭嘴了。

太夫人脸色青白交加,最终不快道:“赔礼要紧,快去忙吧!”

逆子,成天就知道刺她!

庾昭月走出华禧堂,立刻赞道:“阿爷高明!”

明明阿兄是为了她冲撞了景珣,却被阿爷张冠李戴给太夫人,胡说八道的感觉真好!

庾绍敲了下她脑袋,宠溺道:“居然拿你阿爷打趣!”

父女俩说说笑笑到了闻鹤院,崔氏仔细打量,发现他们脸色如常,将稍稍冰过的乌梅汤推至他们跟前,温声道:“喝了解解暑气。”

“咕咚!”庾昭月一饮而尽,舒爽的叹道,“暮春,再给我倒一杯!”

话音方落,崔氏目光扫过来,嗔了一句:“还有一个时辰就用午膳,再喝还吃得下饭?今日膳房可是备了樱桃水晶饭、烤鹅……”

庾昭月眼睛立刻亮了,挥手让暮春将琉璃杯撤下去,从善如流道:“阿娘说的极是!”

崔氏弯唇笑道:“好了,出了一身汗,都去沐浴更衣吧!上午给靖西郡王递了拜帖,他申时后会在家,到时郎君带着大郎去拜访,昭昭和我去祁国公府看望长姐。”

她口中的长姐是庾绍的胞姐,祁国太夫人庾氏,谢若竹的母亲。

庾昭月明眸轻眨,笑吟吟道:“那倒是巧了,我正好约了三表兄拿石料。”

“什么石料?”庾绍面露疑惑。

庾昭月简略说了一遍抄书和刻章的事情。

庾绍不禁皱眉:“谢诚叫你帮忙刻印章?”

“他帮我抄书的呀,葛仙翁的《抱朴子》哎,说起来是我赚啦!”

“抄书能有多累,我儿纤纤玉手,刻章太辛苦了,回头去东市寻个玉石铺,找匠人给他刻。”

庾昭月:“……”

庾绍还欲再说,被崔氏打断:“孩子们自己乐意,你就别掺和了。”

庾绍更郁闷了,夫人也偏袒谢三!

庾昭月瞧着爷娘小动作,行了一礼,高兴的往外走:“暮春,我要换翻领袍,将头上这些花树珠钗卸了,簪一根……”

“鹿纹雕花白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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