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来说这种话吗!”
沈晗昱将手下的纸抓揉起来,狠狠拍在桌子上,受伤的狮子一样转身愤怒地看着来人。
童婉微在门口,没有进去。
她的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宋天。”童婉微看着沈晗昱,声音和手都在颤抖, “如果你在乎他的话,来看看他吧。”
童婉微弯腰将信封轻轻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童婉微没有关门,她为沈晗昱留下一道光,在光的尽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来自好友的信。
沈晗昱抓着头发重新埋进他面前的线索里,疾笔写下梳理出的想法。笔尖在逐渐轻飘,划下的字迹也不再呈现。
“妈的!”沈晗昱打骂一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通通扫掉。
沉寂降临在这里。
终于,他从阴暗里爬出,拿起那封由光带来的信。
沈晗昱打开信封,指甲在那层单薄的折页上打了无数个跌,像笨拙的婴儿。
他一字一字读完了整封信,信纸从他手里滑落。
画面随着信纸的飘落一路向下,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一起坠落。
“啪。”
纸页接触地面,如同信号一般,哽咽沙哑,不成型的哭泣与呐喊从画面外传来。凄厉而沉痛。
在大一暑假即将到来的两周前,宋天自杀了。
他写了一封遗书,只写给了他的好友,沈晗昱。
周沉: “cut!很好,过了。”
随着周沉的话,剧组才像慢慢活过来一样。郑元第一个跑去拥抱萧正阳,哭得像个傻子。
萧正阳接过郑元递过来的手帕,最终还是用它去擦了郑元的眼泪。
沈依依在一旁也抹了眼泪。
“感觉怎么样?”周沉拍了拍萧正阳的肩膀。
萧正阳叹了口气,说: “下回再有你的戏,我一定不接。你是真有病。”
周沉耸肩,说: “病历本都在你家,还得靠你治。”
“我治不了。”萧正阳远远地看了眼孤狼一样躲在角落的贺执,意有所指。
周沉拍了两下手,喊: “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都来找你们萧哥商量。”
“哎你!”萧正阳叫了一声,转眼就被淹没,拖来拖去地商讨怎么才能狠狠宰周导一顿。
周沉功成身退,找了个犄角旮旯躲着,在身上摸烟。
搜寻未果后,抬头看到了同样躲在犄角旮旯里的贺执。
“有烟吗?”
贺执缩在两栋楼房之间,和青苔作伴,被冷不丁一喊,吓了一跳: “您属壁虎的是吗?”
“藏得有……”贺执在身上摸着,从袖口捏着烟嘴又犹豫了。
患有严重成瘾症的人最好什么危险物品都别着,更别说是尼古丁了。
周沉顺着他的手腕一路摸进去,指肚滚烫的温度贴着脉搏到掌心,将烟整根抽出。
“挺会藏。”周沉手指一转,烟掉落在地上,被积起的小水坑沾湿。
“艹,钓鱼执法啊。真够浪费的。”
贺执弯腰去捡,被周沉抬起的膝盖顶住胸膛。又是这种带有压迫性的举动,恰到好处的强势与轻蔑,让贺执烦躁却又无可奈何。
“在我身边少吸烟。”周沉将烟踢开,看着贺执, “少吸的意思是指,最好别碰。”
周沉说完,接了萧正阳的电话,对面已经商量好了聚餐的地方,找了小镇上最贵的海鲜酒楼。周沉欣然答应,从逼侧的小胡同里走出。
贺执依靠墙壁,仰着头,视角向下转动,落在那根已经弯折,沾了水渍和泥土的香烟上。
“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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