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孩彻底倒下的那一刻……

在场众人才意识到安东王究竟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奴隶们跪伏在地上, 头都不敢抬;

平民们瑟瑟发抖,惊恐却不敢言;

卫兵们茫然无措,心里觉得国王这样的行为已经有些疯狂了, 但脑子里早早被灌输过的,“要服从国王一切命令”的思想,却又让他们下意识地保持了沉默。

神明的那些祭司们倒是诚惶诚恐地站了出来几个。

他们都是双眼不敢置信地大睁着,嘴唇颤抖着,发出了虚弱的抗议声:“安东王,你……你……大胆!你竟敢斩杀神明的恩赐……”

安东王冷笑着。

他左手揪着女孩浓密的黑发, 以此来拎起她的头;右手握住女孩还没长大的小巧脚踝, 以此来拖拽她无头的身体。

然后,这位勇武的国王双臂用力,像屠夫将宰杀好的猪重重摔落到了案板上一样, 同样将女孩的头和身体也重重摔落到了祭台上。

因为过度用力……

女孩的头和身体被放在祭台上时, 还向上弹了弹,旁边则是那头怒目圆睁的白牛头。

没人知道!

这离奇、诡谲的一幕, 将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被画家用纸笔反复地描绘:

已近癫狂的安东王站在祭台前,张开手臂,朝着天空大喊大叫;

他身前的祭台上, 是他已经人首分离的女儿,和沾满血液、怒视前方的白色公牛头;

画的最上方隐隐约约可看到一些冷眼旁观、满脸讥嘲的诸神;

画的下方是一群惊慌无措、麻木不仁又愚昧无知的祭司、卫兵、平民们和奴隶们。

——诸神, 我要再献祭我的女儿。

——献祭我的女儿!

安东王肆无忌惮地大喊着:“这孩子既然是珍贵的神赐之物, 那将这么珍贵的她献祭后, 总该赐给我个儿子吧!”

如此不敬的言论!

祭司们纷纷面露恐惧。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好的还好, 尚且硬撑着,耐心地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至于那些心理承受稍差的, 已然跪倒在地,对着天空默默祈祷、忏悔起来。

在他们看来,安东王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公然挑衅神明,是取死之道。

然而,神明们似乎压根就懒得理睬。

除了天气变得越发恶劣,阴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儿光,时不时还有巨大的闷雷声响起外,再没有其它的反应了。

安东王深吸一口气:“如果这还不够的话……”

他朝着天空大喊:“我愿再献祭一次!”

——两百头牛,一千个奴隶!

——诸神有灵,赐给我一个儿子!

天气阴沉得更厉害了。

神明们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安东王彻底疯狂了。

他勃然大怒地冲上前,一脚踹翻了整个祭台,不管是他女儿的头和身体、还是那些个公牛头,以及更后面的一些奴隶头,全都掉落在地上,滚作一团。

“我看是天气不好,神明们听不清我的祈祷了。”安东王阴沉沉地说着。

他又一次拔出腰间宝刀,残忍地用刀尖指着那些祭司们:“我现在要你们亲自去向神明们禀报,替我讨要我应得的儿子,你们同意吗?”

祭司们目瞪口呆。

有脑子不太清楚地问:“可我们现在怎么向神明禀报?”

安东王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猛地上前,一刀砍下那个说话人的头:“当然是也将你们献祭上去!”

诸神的祭司们大惊失色,前所未有的狼狈逃窜起来。

他们惨叫着,一边斥骂安东王,早晚会受到神的惩罚,一边呼唤着各自信奉的神明,祈求神明拯救自己的生命。

有史以来,前所未有的疯狂举动,终于令神明们为之动容了。

承载着血液的那个木盆,也再次晃动了起来。

只是,和女孩出生时的动静不同,不是里头的血液在旋转,而是盆在反复地晃动,晃动着晃动着,木盆碎裂开来。

一个同样十一、二岁的男孩出现了。

大概是由木盆所诞生的缘故……

他看起来有点儿木楞楞,还不那么漂亮,完全不像适才的女孩那么充满灵气,但他的双腿间,却有着安东王期盼了许久的男性特征。

安东王如愿得偿、心满意足,手中用于杀戮的宝刀“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他激动地快步小跑上前,单膝半跪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这个刚出生的男孩,还张开手臂,将他紧紧地拥抱。

然后,安东王重新站了起来,又将这孩子高高地举起,充满自豪又兴奋地大喊道:“欢呼吧!臣民们!安东国唯一的王子,安东国的下一任的继承人,终于诞生了!”

此时,还停留在广场上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地露出“这下不用死了”的欣喜表情。

所以,他们压根就不是为了庆祝什么王子的降生,只是单纯为逃过“安东王发疯”而高兴。

于是,数以万计的人们发出了欢呼。

他们全都真心实意地欢迎着男孩的降临好让安东王停止发疯。

然而,在所有人的身后,在安东王和他怀中王子的身后……

是横七竖八、堆满了的尸体、已被血液浸红的广场,以及,被安东王砍掉头的女孩。

那个可怜的断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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