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温婉,温原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个老脸儿蜡黄,梳着两根麻花辫,顶着两坨高原红的典型农村妇女形象。
他对温婉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
那鼻涕横擦,只会哭和告状的倒霉蛋。
丑且普通。
偏偏温杰把唯一的妹妹当做宝宠着,就连当初去边境的时候,都把那小妮子给带到A市,让她独自生活,算起来快十年没回来过。
本以为温家能出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谁知道温杰是个短命鬼,没两年就把小命给交代在那个地方,听说温婉那傻子,宁死都不愿意从边境回来,硬生生的嫁给个拖娃带崽的老男人,在他们老家人眼中,这女娃的脑壳简直就是坏掉了,非得一条道走到黑。
咋的突然就从边境回来了?
温原一头雾水,他咧嘴笑了下,试探着询问:“队长,温婉回来干啥咧,不会是她男人死了吧?”
“远来既是客,你给我闭嘴。”高有根狠狠的瞪了这不成器的侄女婿一眼。
随即领着人往外走,朝着村口去。
温原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好端端的,他往家里领个人,吃他的,用他的,这叫个什么事啊!
他可不是冤大头。
和温杰两兄妹没那么好的交情。
远远的,温原就瞧见了站在村口的倩影,对方两手空空,脚边连个蛇皮口袋都没有。
他心里‘咯噔’一下,脚步凝滞在当场。
高有根察觉到身后的不对劲,“弄啥咧,走啊……”
温原讪讪的笑:“队长,刚想起我媳妇让我回家收拾东西,这两日我们要回娘家,恐怕没时间招呼温婉,要不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他后移了两步,敲起退堂鼓。
“狗日的温原,那是你妹妹……”高有根气得一脚踹向对方。
温原捂着屁股逃跑,他嬉皮笑脸道:“有事你找温山去,他和温杰关系好,照道理来说这是他妹妹……”
说完他脚底抹油,跑了个没影儿。
高有根皱起眉头,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
广袤无垠的荒地上,人群像蚂蚁般移动,勤勤恳恳,忙碌不停。
温山握着锄把在地里开荒,他身上灰色的里衣被汗水沾湿,皱巴巴的贴在皮肤表面,勾勒出那些硬朗而充满力量的肌肉轮廓,脸颊淌着大片的汗水,看起来就像泼了一层油,整个人热气蒸腾。
完全不知疲倦。
累得直喘粗气的牛老汉从兜里摸出个粗粮馍馍,转手递给温山:“山子,帮叔把这亩地挖完,这馍馍归你。”
温山擦掉脸上的晶莹汗水,露出个憨厚的笑容:“好。”
他把馍馍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干劲儿。
不远处的林寡妇吐了口唾沫,借机骂道:“这天杀的牛老头,就知道欺负傻子,这么小一块馍馍,能顶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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