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里,宇文煜巍然坐在龙椅上,单手执着奏章看的仔细,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讲,可散发出的帝王之威愣是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只见户部尚书方岳恭跪伏在地上,额角可见的几滴汗水顺着颚骨往下流,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一旁站着的周阁老和御史沈明非都低着头,无人为他求情。
“这密报里呈上来的江南赋税苛收之事……”宇文煜看着下座跪着的人,神色不变的问道,“涉事官员还不少,听说连朕派去的钦差大臣都被白花花的银子晃了眼,迷了心,最后连性命都搭上了。”
“皇上,臣……臣对此毫不知情啊!皇上!”方尚书一连磕了数个头,敦敦实实的砸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再抬头时连额头都红肿的不行,“皇上……”
“够了!朕没空听你废话,”宇文煜冷声喝止了他的求饶,目光落在一旁的戎装男子身上,“庄夏,限你半月,肃清江南官场,还江南百姓一个安生,朕派廖言去助你。”
庄夏走到方尚书身侧,双手抱拳,“臣领旨,有廖大人相助,臣必还江南百姓一个公道,肃清贪官污吏!”
宇文煜沉吟点头,“即刻点兵出发,不要耽误了时辰。”
几人领命告退,周阁老和沈明非见事情有了着落,也是先后告退,独留方大人跪在殿中,方岳恭伏地了身子不敢多言。
孙德全见皇上劳神,便招来宫人替换了茶水。
宇文煜捏着杯盖拨了拨茶叶,端到嘴边吹凉才喝了一口,润完嗓子才沉声道,“户部尚书失察,罚俸半年,居家思过三日,下去吧。”
方尚书闻言,高悬的心才缓缓落了地,朗声道,“臣领旨!谢主隆恩!”
等到方尚书离去,宇文煜才翻开久阳城送来的军报。
这春天转眼就过,到了夏天,久阳城地势险峻,水源稀少,不比西齐临近江河,打起仗来,没有水源终归是一大难题。
孙德全走到身侧,低声道,“启禀皇上,后宫传来信,江贵人有喜了。”
“赏,”宇文煜闻言,眉眼都舒展了一些,又看了看手中的奏报,拿起笔写下批注,回道,“去宣兵部尚书伍子戌和莫都统进宫。”
孙德全点头,知道皇上没有起驾去看望的意思,应了是,无声的退了下去。
柳浅浅回到宫里,已经是午后了,诗语忙替人更衣梳理。
“主子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过了午时了,御膳房送来的汤食都放凉了,奴婢让人送去又热了才取回来,”诗忆拎着餐盒走进了屋里,一一摆开。
柳浅浅看着桌上的菜肴也是心情愉悦,净了手就坐到桌旁,娓娓道来,“江贵人有喜了,我们陪着等太医来诊完脉,皇后留江贵人在颐坤宫歇息,才让我们都退下,所以这才回来。”
诗语帮着布了菜,“主子,江贵人都有孕了,那药……”
柳浅浅笑着摇摇头,“别人有孕,与我何关呢?”
简嬷嬷恰好从外头进来,听见柳浅浅话也是暗暗点头,“是了,娘娘说的正是这个理,其余人受宠也好,有孕也好,都是与娘娘无关的。”
诗忆见柳浅浅赞许的点头,虽是不解,却也点着头,“总归主子和简嬷嬷都这么说,奴婢就当是这样吧,只是主子看着格外高兴?”
柳浅浅眉眼弯弯,“可不是,本来这几日大家都盯着昭和宫,现在有人主动替我们出头,省了许多事情,我自然高兴。”
一顿饭吃的喜乐,几人说说笑笑时间过的也快,柳浅浅午后浅眠了一会,醒来时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柳浅浅见诗忆在收拾书桌上铺开的纸张,笑着起了身。
两人说话的时间,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窗口时而探头时而又蹲到底下,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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