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什么宫变?”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知识盲区,景珩无视安宁在桌子底下踩他的那只脚,若无其事地继续向祝琰提问。
“就是四百年前的那场西陵宫变啊。”祝琰说累了,举起酒杯喝了口酒润嗓子,“子青,你来告诉他!”
“是!”憋了半天的祝山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立即接口道:“四百年前,西陵的羽川之地因着种子的问题,大片耕地绝收。又接连遇上大水,羽川之地的饥荒饿死了将近十五万人。
彼时互保同盟虽然已经达成,但南岳的势力也在慢慢恢复,真要惹毛了它,它发狠死命去攻打其中一国,被打的那个国家就算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权衡利弊之下,各国仍旧需要向南岳缴纳岁贡,只不过,每年缴纳的额度比之前减少了三成。
羽川是西陵最大的产粮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直接让西陵损失了当年三成的粮税。
彼时正是西陵向南岳缴纳岁贡的时间。那年的岁贡清单里,南岳点明了不能用其他东西替代,只要粮食。
西陵王庭一时间凑不出这么多粮食,羽川之地因为饥荒,还引发了流民暴动。昭元派趁机提出让宸阳王姬去灾区镇压暴民,并把该地全年的粮税一并征收上来,补足岁贡的亏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个坑,去了基本没什么好下场。可羽川之地的烂摊子闹的太大,寻常官员过去镇不住场子,必须有一个王室成员出面去平息此事。宸阳王姬不去,就得太子去。
宸阳王姬接下了这个烂摊子,领兵五万前往羽川,七日之内便镇压了乱民的暴动。
此次的饥荒实乃人祸——春耕之前,当地的西陵官府逼着农户们低价卖出自留的种子,然后又逼着农户们出钱高价购买三大商行出售的种子。
那些种子种下去后,一时间也看不出异常。直到秋收之前,众人才发现那些穗子结出来的大部分都是空苞,根本无法食用。
此时的羽川早已遍地饿殍,路边的野草、树皮都被吃光了。庶民家中连一颗米都翻不出来,那位殿下倒是想征粮,可哪里还有粮可以让她征?
征不到粮,回了长安她无法交代;强行从那些饥民手中征粮,无异于屠杀。
为了筹集粮草,那位殿下不惜拉下脸去,一一拜访了当地的世家、贵族们,请他们缴清赋税,出手赈灾捐粮。
不过,那些人早就与南岳里应外合串通好了,连应交的赋税都不肯交,又怎么可能轻易捐粮?
西陵本土的贵族还算收敛,没敢太过放肆。可那敢出售假种子的裴氏、涂氏、陶氏三家的分支商行胆子却是大的很,仗着自己的本家背后有南岳的支持,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
因记恨王姬之前弄出的那个什么季氏商社抢了他们的生意,此番不仅每家只拿出一百石粮食出来羞辱王姬,还在宴请王姬的宴席上大搞酒池肉林,向王姬炫耀自己的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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