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樵夫的动作猛地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声源处。“季长离!竟然是你?你竟还活着?!”
“姜女史说笑了,你都还活着,我哪里敢就这么死了?”安宁从黑暗中走出,一步步来到“老樵夫”旁边,“多年未见,姜女史的脸怎么苍老成这样了?莫非是痛失“挚友”,心中大恸,一夜白头了?”
姜芯闻言大怒,口中不停发出咒骂之声,挣扎着要下来杀了安宁。
姜芯是南岳姜氏毒王谷内最有天赋的毒师。当年她本可以在汝南城当个地位崇高的长老,却甘愿为了“挚友”姜婉,以媵女的名义陪嫁到西陵。在西陵后宫中,姜芯拒绝成为季信的妃子,几百年如一日地以女史之名陪伴在姜婉身边,任姜婉随意驱策。
安宁像一只邪恶的猫科动物那样,尽情地逗弄着掌中的猎物,用猎物的恐惧与愤怒来取悦自己:“真可惜,姜女史原先长的多好看啊!如今却要顶着这样一张不堪入目的腐朽容颜下去见你的阿婉。姜婉以前最讨厌丑八怪了,你说她若见了你这副鬼样子,会不会被你吓的再死一次?”说罢,安宁邪恶一笑:“不过,你俩一个没脑子,一个长得丑,谁也别嫌谁!到了下面也算扯平了!”
“季长离!贱人!你还敢提她!你这个弑母的逆贼!”听到姜婉的名字后,姜芯整个人都快炸了,挣扎的越发厉害。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安宁这会儿早就死无全尸了。
“弑母?哈!”安宁只觉万分晦气:“姜婉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我母?凭她也配!”
“贱人!当初我就该杀了你!是我一时糊涂,不该沉迷毒术,没听师兄师姐的话早早把你杀了;也不该相信姜晔那个废物能关得住你这只吃人的猛虎!若我能早点杀了你,阿婉又何至于遭你毒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姜芯的神态愈发疯癫,失声痛哭。
也不知是不是安宁刚刚的嘲讽之语刺激到了姜芯,“老樵夫”慢慢变回了安宁熟悉的那张脸。
多年未见,姜芯原先那张姿色还不错的脸如今已是形容枯槁。满头的青丝也变得花白,像一只流浪多年的杂毛狗。
安宁静静地欣赏着姜芯发疯的样子,心中愉悦的不行。她时不时还给发疯中的姜芯鼓个掌,仿佛对方正在表演一出极好的戏剧,就差没上去给姜芯簪花打赏了。
“季长离,你别得意!我是杀不了你这怪物。可季君临那个小狼崽子跟你不一样,他的命可没你这么硬!你猜猜,这回,他能不能活着离开汝南城?!”姜芯哭够了,脸上的悲痛之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怨毒。
“你敢!”安宁闻言面色骤变,杀气大盛。六把由熊熊烈焰幻化而成的利刃从安宁掌中升起,冲着姜芯的四肢胸腹快速飞去,眨眼之间便狠狠没入了姜芯的体内。
姜芯闷哼一声,忍着剧痛恶狠狠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继而,姜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还不知道吧?当年你坠崖被阿婉抓回去做药人时,季君临那小崽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呢!那时季慕南(西陵王季信)那老匹夫病的起不来床,你这个冲锋陷阵的宸阳王姬又成了我们的阶下囚……季君临那小崽子重伤在身,无力反抗。为了抓住时机永绝后患,我们给他灌了鬼牙草……对!就是你吃过的那个,服之全身剧痛无比,直至死亡方能解脱的鬼牙草!”
“呵呵呵……那小狼崽子可没你这小怪物那么能忍,他那会儿可是疼得满地打滚,痛不欲生呢!都说双生子之间有心灵感应……你与他同时服下鬼牙草,怎么,难道你那时就没有痛上加痛么?”
姜芯叹了口气:“不过真是可惜,终究还是没能弄死那个小贱种!原我还觉得奇怪,后来我便想明白了。小怪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那血液的妙用,提前给他留了备用的解药?”
“姜芯,你好大的狗胆。故意拿话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安宁被激怒,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指甲刺穿了掌心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慢慢从她的手心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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