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直到怀孕十二周的时候,还是没什么反应该工作还是工作。

他们律师这行,有案子的时候忙的要死,没案子的时候就闲着,所以时间上很自由。

那段时间,她刚好接了一个工程上面的事故案,去工地跟工程发包方沟通。

她身边现在有两个实习生,律所同一批招了不少大四在读的实习生,分给周鸢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看到他们两个就想到了自己刚毕业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跟着自己的师父,就怕活干少了。

所以,周鸢对他们很好。

那天,她带着那个男孩实习生去工地跟负责人谈,她的当事人在工程上被掉下来的机器砸中受了很严重的伤,她作为伤者的律师就赔偿问题过来谈判。

工程项目的承包一般都很复杂,涉及到承包方发包方,还有小的包工队。

一出事包工头就跑路了,再也联系不到。

她只能找责任主要人发包方,对方是个大老粗,在这之前已经沟通多次,但是这位大老板一直不肯赔钱。

几经谈判,对方终于松了口,说要见面谈。

周鸢带着当事人的卡来了,希望一次性敲定。

负责人长相粗犷,大肚腩,戴金饰,倒是很符合工程项目老总的形象,刚开始谈就耍起了无赖,说他只能赔点儿医药费,别的让她找包工头。

周鸢跟对方据理力争这当中的关系,说:“李总,哪怕就是上了法庭,您的责任也是逃不掉的。”

这位李总看她态度强硬,变了脸坐在椅子上开始点雪茄。

周鸢温声跟对方商量:“不好意思李总,可以麻烦您把烟掐了吗?”

这位李总龇出一口大黄牙说:“怕烟呛啊?不好意思,我就好这口,你看我们就这样的环境,这年头大家赚点钱都不容易啊?”

周鸢说:“钱是不容易赚,我能理解您的不容易。但是身为男人,家里的顶梁柱,也请您理解一下我当事人一家人的不容易。因为您工程上机器不合格造成我当事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失去了健全的身体。您将心比心也替他们想想,他们后半辈子怎么过。谁又比谁容易呢,您说是吧?”

对方从一进门就看着她笑得很猥琐,现在更甚,周鸢也懒得搭理他,目的还是为了谈正经事。

李总笑嘻嘻地说:“周律师这番话说得好啊,不知道周律师结婚了没有?”

周鸢公事公办地说:“我结没结婚,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们还是谈回案子吧,也省的我一直耽误您时间。”

最后这位李总松了口,给出的赔偿款虽然没有周鸢提出的赔偿那么多,但也在当事人提出的区间内。

只是,他提出分期付款,说要分期五年。

五年谁知道有什么变数,周鸢坚决不同意,而且,就他谈事的态度明显就是当她一个女人好欺负,逗着她玩。

周鸢怒气上头,直接冷脸说:“既然李总不诚心谈,那我们就法庭见吧。这个官司我就是免费打,我也要从您身上榨出这些钱,不信我们走着瞧。”

周鸢转身要出门,结果突然被李总走上来拽住了胳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周鸢吓得不轻,动作很大的甩开了。

怒喝:“你干什么你!”

男实习生立刻把周鸢拽到了身后,直接推了李总一把。

那李总也生了气说:“我看你们能不能从这儿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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