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书塾内。

齐苍松一反常态,没有教授课业,而是说道:“今日我们先不学习文章,如今你们大都也了解过修行一二,一起来聊聊你们想成为怎样的剑者或是修士如何?”

不上课,自然是少年们喜爱的。

有少男当即毫不犹豫道:“我陈二牛要成为东川域赫赫有名的修士,我要锄强扶弱,我要行侠仗义。”

有少女鼓起勇气道:“我林小灵成为修士后,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财,然后把太平镇变得热闹繁华起来,让镇上的人都能幸福快乐!”

有少男站起身,脸上洋溢着向往的笑容,“我要成为一名潇洒的剑者,仗剑走天涯,看遍世间山川湖泊,领略日月星辰。”

齐苍松点头,看着其余学生冥思苦想的模样,会心一笑,循循善诱道,“我只是随口一问,大家不必拘谨,这并非课业,没有正确与否一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少年们有些腼腆害羞,左顾右盼,窃窃私语。

齐苍松神色怀念,不知为何,竟是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对学生娓娓道来:“先生我啊,自小父亲便希望我能修行有成,振兴家族、光宗耀祖,早早就送我学习修行之道……”

在学生们好奇的目光下,齐苍松笑道:“而我的先生,第一堂课问的便是这个问题,那时候我的回答跟你们比起可是要可笑得多,我说……我成为修士那一天,我就不来这学堂了,我要每天斗蛐蛐去。”

先生这话,引起了这群少年一阵哄堂大笑。

笑着笑着,便有学生盯着齐苍松,满脸认真地问道:“先生,那成为修士,是不是就能每天斗蛐蛐啊?”

到后边,这位少年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觉得自己所言迷糊。

齐苍松神情微微一滞,语气有些无奈,“修行一事,本就是随心,可以为了吃喝玩乐,也可以为了楼外的蒹葭,或是今晚的明月,大家心有所想便可,无需顾虑太多。”

齐苍松眼神温柔而和煦,“天底下没有那么多的规规条条,只要你们行得正、坐得直,哪怕修行只为享乐,也绝非一件错事。”

“说来也是先生片面了,世上呐并非只有修行一途,无论是做一名娴熟的泥瓦匠,还是沿街贩卖烟火气的小商贩,都是世间的美好,大家尽可畅所欲言,无需局限在修行上。”

少年们似懂非懂地点头,眨了眨眼睛,便高声喊道:

“我要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

“成为修士后,俺要在那最大的城里买栋宅子,把俺爹娘都接去。”

“我要在东川域开遍成衣铺,以后人人穿的都是我做的衣物。”

“俺要天天有大鱼大肉吃,天天开心。”

“……”

齐苍松双手负后,频频点头,肯定着学生们的憧憬。

谈论间,一只幼小的山雀落于窗沿,叽叽喳喳叫着,声音清脆悦耳。

学生们纷纷望了过去,而齐苍松会心一笑,又将目光转向坐在窗边的少年郎。

那边,陈灵川想着爷爷的病症,却是一直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始终没有察觉到先生的视线。

齐苍松微微疑惑,轻轻咳嗽一声,“灵川,不如你也跟大家谈谈心中的修士如何?”

少年突然惊醒过来,涨红了脸,对自己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

想到先生的问题,陈灵川下意识挠了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齐苍松微笑道:“无妨,慢慢想。”

陈灵川略作思量,又想起书中所言,正要开口,外头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大门“砰”地一声,被甩开来,只见王妇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娘,你咋来了?”

王妇人没有搭理孩子,气喘吁吁道:“齐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是小十二他爷爷昏倒了。”

王妇人说着,又朝陈灵川喊道:“小十二,你赶快回去……”

“什么?!”陈灵川猛然站起身,急道:“大娘,我爷爷怎么会突然昏倒?”

齐苍松轻皱眉头,安慰道:“灵川你先回去,别急,你爷爷一定没事的。”

陈灵川谢过先生,当即神色惊惶地向家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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