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玉睡眠一向很好,很少做梦。

但昨晚却梦到她站在山脚下,看着面前一座巍峨的山峰,也不知在看什么。

心里上不来下不去惦记着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淡淡的遗憾徘徊在心头,磨得人难受。

睁眼一看,天蒙蒙亮,才六点多,她每天都要至少睡足12个小时的,见还早,翻个身打算再睡一会。

恰好丝丝突然来唤她起床,她有点奇怪,丝丝知道她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怎么来吵她?

丝丝:“叶儿姐,该去开门了。”

“十——”哦,十九还拘着呢。太早了,她不想起,一大把时光用来干活太浪费了:“还早呢,不然十点再开?”

丝丝不依不饶将她拉起来:“那怎么行,是你说的一日之计在于晨,光明壮物乐新天,要在太阳照到前将店门开了的,这样才能聚财。”

其实叶凝玉当时是嫌他们起床的声音吵到她睡觉,便随意胡扯几句打发他们早点到前院去,这样她还能睡个回笼觉,哪料最后还坑了自己。

丝丝才18岁,力气不大,个头也矮,看来只能是她操劳了。

她磨磨蹭蹭的起床,又磨到前院,无精打采的将门板一块块拆下,拆了几块,忽然发现昨日摔到的手肘,还红着呢。

这点伤对她来说都不够看,往日里比这更严重的她一般都懒得处理。

又拆了一会,才将十六块门板全部拆开,路上人烟稀少,整条街就属她家开得最早。

她这个老板好像有点太苛刻了。

门板是有点重,待她规整完毕,已是气喘吁吁,这活还真只能是木十九来干。

丝丝做好了早餐,她今天很高兴,因为只用准备双人份的量。

重点是“双”,这个小姑娘有个奇怪的癖好,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成双。买东西必买双,做事也要双。之前三人吃饭,单着一个,她太难受了,都要额外再摆一副碗筷。

桌面上摆了两碗粥,两个鸡蛋饼......丝,丝丝还有个癖好,切菜永远都是切成丝。

丝丝:“叶儿姐,黄纸我摆好了,一会你记得打孔啊。”

叶凝玉:“这活不累,你也可以的。”

丝丝:“不行,上面只能打五排孔。”

叶凝玉.......哦,不是双数。

她觉得她不是掌柜,哪有掌柜还被指使着干活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渡”棺材铺的三人都是奇葩。

一个不想赚钱只想睡觉的掌柜,一个对双数异常执着的跑堂,还有一个操碎了心赚钱养家的店小二。

十九不在的第一天,叶凝玉已经很想他了。

傅钲一上午都在忙,他和羊羊羊去了梁晚晚的同学李晓秋家里。

储物间角落里摆着一个袋子,羊羊羊拆开一看,里面是檀木色的半米长骨灰盒,样式十分普通简单,盒体上有一个心形卡槽,放照片用。

傅钲从李晓秋处得知,这猫哪像梁晚晚说的养了十年,不过刚养一年,但猫的年龄的确有十岁。

她一位同事要出国,带着猫不方便,见她喜欢便送给她了。

梁晚晚虽然喜欢猫,但是却不怎么爱养,有时候出去玩,就把猫丢给李晓秋照管,这一年来,大部分猫粮还是她买的。

李晓秋工作忙,有时加班很晚回到家,还要做铲屎官,心里已经有了愤慨。

但她性子软,怕影响同学关系,一直没表现出来。

羊羊羊将技术处合成的那灰衣人照片给她看,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人,李晓秋只看了一眼,便说不认识。

待他们离开春宜小区后,羊羊羊道:“钲哥,这个李晓秋肯定有问题。我们问其他人见没见过照片上的人时候,别人都是看半天,她只瞟了一眼,估计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她就说不认识。”

傅钲道:“让人盯着点。”

羊羊羊应了,打了几个电话后,又说:“钲哥,你说会不会是李晓秋和人合伙‘绑架’了梁晚晚的猫?我们是不是快破案了?”

傅钲没说话,他在想事情。

哪有羊羊羊说的那么简单,李晓秋虽然心有不平,但还是会给猫买猫粮,甚至家里还有猫专门用的沐浴露,显然也会给猫洗澡。

那点不平不至于将几十只猫弄到那么远的地方虐杀。而且虐杀这么多猫到底是要干什么?单纯泄愤?

想到这,傅钲问:“垃圾场总共有四十八只猫,都排查出来谁丢的了吗?”

羊羊羊:“排查了,总共有十三户是有主的,其他的没有人报案,法医处那边请了宠物医生一起查,说是好些猫胃里都是空的,就算不空,胃里甚至有塑料袋之类的残留,流浪猫的可能性比较大。”

傅钲他们又到了徐女士家里。

徐女士丢的是只英短金渐层,品种纯正,价格不菲,养了八年,感情比较深。

家里都为这猫立了一个小小的灵堂,墓地也选好了,明天就下葬。

这么一对比,反而显得梁晚晚的“儿子”更是捡来的。不过也差不多。

傅钲要了猫的照片,看到猫爪上带着的圆环。

银色镂空的环,塑胶材质,上面还绘着花藤类的图案,夜晚会发蓝色的光,扣子是死扣,猫儿自己是脱不开的。

徐女士又问了傅钲几次,有没有见到这个银环,得到否定答案后,一脸失望。

出来后,傅钲把照片递给羊羊羊,吩咐他:“把照片送到法医处,让他们在无人认领的残尸里再仔细找找这只猫的残尸有没有遗漏了的。”

羊羊羊:“钲哥,这点小事还要麻烦法医处吗?”

傅钲斜他一眼:“不然你去?”

羊羊羊:“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不是更应该把精力放在破案上吗?还要为家属找猫爪,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傅钲气得牙疼,这绝世好搭档真是和他一点默契都没有。

如果找不到,是不是说明丢了一只猫爪?那么丢了的猫爪去哪了?

羊羊羊见傅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反思了一下,他没说错什么吧?也有可能是他钲哥胸口疼?

这便到了体现迷弟关心的时候了:“钲哥,你喷云南白药了吗?药吃了吗?”

傅钲......他想换搭档,不知道现在写申请来不来得及。

“人民群众无小事,去吧,我看好你!”

傅钲下午请了两小时的假。

他的车让羊羊羊开走了,他打了个车,到了他另一处住宅清溪涧。

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离市局不远的小区。

这套房子位于CBD商业中心,房价接近十万一平,市局的人都不知道,这里他也很少来,家里有正事时才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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