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枭的牌位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接着是祁玉,祁敏,祁忠···

这个“忠”字是沈星言起的,祁忠出生时,祁英高兴的拉着他回家说要看齐敏生的娃娃,齐敏抱着儿子给他们二人看。

齐敏说:请太子殿下赐名。

祁英望着他笑。

那时的皇帝已经开始怀疑祁枭,沈星言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字“忠”。

祁枭知道他的用心,立刻就将“祁忠”二字入了族谱,大摆宴席。

祁家出事的时候,祁忠还不满三岁,太傅朝上死谏,罪不及幼子,于是那孩子被养在掖庭,半月后死于一场大火···

祁家三百五十二口人的牌位,惨烈的摆满了七张供桌。

沈星言抬头望着他,哑着嗓子问:“祁英,他们在哪?”

祁英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却有一种莫名的痛快。

看啊,这个人也会痛。

他冷漠的将那劈成两半的兔子玩偶丢在沈星言面前。

“死了,尸体丢去喂狗了,这会应该只剩一堆骨头了,你要看吗?”

沈星言心脏骤停,脑子一阵嗡鸣。

茫然,无措,心痛,窒息···

死了···

丢去喂狗了···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将他的心脏敲的粉碎,他感觉自己被推入了无尽的深渊,眼前一片漆黑,他颤抖着捧起那残破的兔子玩偶,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张着嘴却仿佛被人掐住咽喉,只能发出干哑的低嚎···

他的珩儿,还那样小,祁英怎么会这么残忍?

“啊啊!!我杀了你!”沈星言咆哮着要扑过去,禁卫军死死的制住他的肩膀。

“杀我?”祁英冷笑“当年在刑场,你该补一刀取了我的性命,现在想杀我?迟了!”

沈星言闭了闭眼,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没了留恋,他苦笑了一下。

“那你杀了我,替他们报仇吧。”

祁英蹲下身,猛的扯起他的头发,疯魔般的咬牙道:“死多简单?你怎么能死?你该把我受过的苦都受一遍,为沈氏为你父皇所犯下的罪孽赎罪!给我磕头!”

他猛的将沈星言的头砸向地面,额头与地面重击发出一声闷响,沈星言顿时血流如注。

“我祁家三代为南渊尽忠,血战沙场,却不得你一句求情,你欠我祁家的,欠我爹的,磕头!!”

【“父皇,祁家三代忠良,不可因几封不明所以的信件就此定祁家叛国,父皇三思啊!”】

【“混账!朕做事要你置喙?再多说一句你这个太子就别当了!”】

【“儿臣可不当这个太子,但眼见父皇就要冤杀忠臣,儿臣不得不谏!”】

【“你这个逆子敢忤逆朕,来人!拖下去!”】

“三万赤羽军因你父皇的猜忌,军粮尽断,我们血战三日,却等不到援军,长生岭埋了三万忠骨啊!沈氏,不配为君!磕头!”

【“太子殿下,不可再前进了,赤羽军已经没了,再往前恐遭敌军埋伏啊!”】

【“孤带一小队精锐过去,你们在后方等!”】

【“太子殿下不可啊!”】

【“驾!”】

“你我十载交情,你却主动请旨监斩我祁家三百五十二口,亲手挑断我四肢经脉,不露愧色,你冷心薄幸,磕头!!”

【“臣祁枭,恳求太子殿下念在你与阿英十年情谊的份上,出手保下阿英。”】

【“将军须知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他会受不了的。”】

【“臣知道太子手中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忘却前尘往事,求太子赐药。”】

沈星言被按着脑袋在地上一通猛砸,早已经满脸鲜血,昏头脑涨。

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好,一身血债也算了结了。

“我全家骨枯黄土,你太子殿下洞房花烛,娶妻生子,你···”他仰起头,将眼眶中的热泪逼回,却忍不住声音发颤“真是凉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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