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阳心里有气,自然是让他这两位小跟班能快则快,谣言能多离谱就多离谱,他一定要让世子知道沈明诀的真面目后,再也不会去他房间谈笑才行。只是他想不到的是,真相根本不用夸大其词。
郑元起和孙赐买通了两个小厮去调查沈明诀的底细,他们来穗下的,原本是一个月才能出去一次的。等探子晚上回来的时候,将打探到的消息一说,一向单纯的郑元起张大了嘴巴。
“你说......沈明诀之前在城南乐坊里做妓?男的还能做妓?”郑元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本朝民风开放,不忌讳男子与男子成亲,可这男人做妓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了营生去那种地方的男人几乎没有,郑元起的父亲教育他,但凡有手有脚的男人都不会委身于乐坊青楼,因此听到这个消息,郑元起搓了搓手臂,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那探子皱了皱眉,解释道:“也不完全是......他娘原是舞女,那乐坊也是卖艺不卖身的,只是舞女怀孕后身材走样,做不得舞女,又要养活儿子,只能接了私活,后来听说沈明诀长大后,不愿意让母亲再抛头露面,做了乐妓。”
郑元起撇着嘴靠在椅背上,眼神示意身边的孙赐,他自小锦衣玉食,根本不懂得体会他人的苦楚,只觉得沈明诀自甘堕落,让人不齿。
孙赐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丝的红晕,城南乐坊,他似乎四五年前去过一回,那个时候确实有个会唱曲的男人,但隔着屏障,他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钱到位,单独叫他来雅间唱,最晚可以留人到日落的,也就是说,这个沈明诀即便是没有光明正大的卖身与青楼,自然也是和那些招呼着喝酒看茶的人一样,可以随意亵玩的。
怪不得,怪不得觉得那个人眼熟呢......只是沈将军将人接回了将军府,怎么也不肃清一下流言蜚语,难道真的如同传言那样,这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子吗?郑元起欺负他就算了,有着刑部尚书郑大人撑腰,自己若是出了这风头,叫父亲知道了,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乐妓?那是什么?”郑元起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基本只在京城逛,几乎不去城南,也从不来乐坊青楼,因此对于这种连周公子都喜闻乐见的消遣事,他知之甚少。
孙赐眼睛溜溜一转,“就是给人唱曲的。”
唱曲,听起来也够丢人的了。
郑元起将人打发走,跟孙赐商量,“周兄叫我们去污蔑沈明诀的名声,可是依我看,不用污蔑,实话实说就能让他不敢再来学堂,你说呢?”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哪怕是做体力活都比去唱曲体面吧?为什么要留在那种地方?啧啧啧。”他碎碎念道,一张瓷白微圆润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纵然哥哥不叫他去那种声乐场所,但他总是会看一些奇怪的写实话本,小声道:“不会是那种,客官,摸一下加两个铜板哦,那种吧?”
他离得近,孙赐听着这矫揉造作的模仿语气,忍不住笑了,“对啊,元起,你怎么学这么像,好像真的去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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