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
比隔壁清净多了。
竟然一个活人也没有。
李停云摔倒在地,吃了满嘴的灰。
同时又听到“刺啦”一声,裤管子凉飕飕的,直灌冷风。
原来不知打哪来的铁钩子,扯住了他的裤腰,把他整条裤子扯了个对开。
比旗袍分叉还他妈高。
李停云暗骂一声,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平。
但他比咸鱼强一点,他还翻了个身。
赫然对上一张油头粉面、脸色煞白的女人面孔,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李停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一脚踹飞了这长相奇丑的纸扎人。
然后抓住直往下掉的裤子,着急忙慌卸下乾坤袋,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师尊有没有给他多备置一身衣服?哪怕一条花裤衩子也行!
很遗憾,什么都没有。
但他翻到了一包油纸,一包荷叶,里面装的竟然是点心和零嘴。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但是没有裤子!
李停云在棺材铺里左看右看,东张西望,四四方方一间铺面,只有正中央停放一口棺材,没见着一个人影。
于是他掀开那口棺材还未上钉的楠木盖子,轻车熟路地把死人身上的寿衣扒了下来。
丝毫没有忌讳地套在了自己身上。
江湖救急,就不讲究那许多了。
手腕一紧,缚仙索亮起细弱的微光。
“元宝,你怎样了?”
“师尊,我好得很。”
李停云这时不再担心梅时雨对他的记忆进行回溯,毕竟他总不能顺着网线来找他算账吧?
如此看来,暂时待在棺材铺,跟死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一墙之隔。
梅时雨伸手触碰面前的墙壁,一瞬间,结界燃红莲业火,吞噬掉他掌心凝结的薄薄一层冰晶。
若非早有准备,怕是已经引火烧身。
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元宝,你是怎样穿过结界的?”
“师尊,说实话……我不知道。”
李停云确实是糊里糊涂穿墙而过的。
他转移话题道:“师尊,你那边……你要当心那群修士,他们像是同门的师兄弟,言行举止、脾气性格都很相似,一样的畏强欺弱,一样的不三不四。也不知是修仙界哪个门派的,竟然到酆都搞团建,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好人!所以,师尊,别跟他们纠缠。”
梅时雨笑道:“不三不四?不是好人?他们倒也没有你说的这样……嗯,这样……严重?”
李停云担保道:“有的,一定有。永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才能让自己无懈可击。”
梅时雨微微一顿,意味深长道:“那,我也可以这样揣测你吗?”
李停云轻笑,说道:“如果师尊认为,我永远都是你记忆中那个木讷寡言、天真单纯的小孩的话,那你的确应该对我有所改观,对我的印象中再增添一点点的恶。我是一个人长大的,没有资格保持最原始的纯白,社会那么残酷,哪怕最嘴笨、最内敛的人,多被现实吊打几顿,也就什么都能学会了,包括不要脸。”
梅时雨正色道:“元宝,你记住,这些都不叫‘恶’,你也不是恶人。我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担心的是你,那只狐妖不见了。她似乎也可以穿过结界,我尚且还不清楚,她是不是尾随你而去。乾坤袋在你那里,里面有……”
李停云:“我知道,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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