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干裂的嘴唇和哭红的双眼,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经过了声嘶力竭的求饶。
房玄龄坐在邢台的主位上。
消瘦的脸上一片肃穆,外人根本猜不出他的内心。
两侧站着程咬金,牛进达以及绛州新任刺史高士廉,绛州新任司马李敢等人。
在最边缘,站着十来个新上任的官员,也包括即将到龙门县担任县令的马周。
其他降级的绛州官员,全部站在台下两侧。
虽然没能站在台上,可他们都没人丝毫的怨言,能捡回一条命他们已经很庆幸了。
他们脸上带着几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眼神。
看着跪在地上脸色如死灰的人,除了后怕,没有任何为他们求情的想法。
法场的四周站着数千手执长枪长矛的甲士,他们在法场四周围成一圈,目光一直看着接近的人,防止有同党劫法场。
甲士前方,围观的群众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
看他们的外貌和穿扮,多是瘦黑贫困的农民。
“听说刺史大人徇私舞弊被处死刑了!”
“这事我知道,前几天有甲士到我们村询证,带头的还是一个将军。”
“多亏了长安来的京官,现在去河里挑水都不用给钱。”
围观的百姓有数千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整个场面听起来非常吵闹。
房玄龄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一拍醒木,高声喝道。
“午时行刑,老百姓们,你们有什么冤屈现在都可以说出来,好让这些贪官走得明白些!”
嘈杂的场面安静片刻,也没人敢说话。
程咬金走到人群前,高声说道。
“乡亲们不要怕,我是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我保证没人敢报复你们!”
过了一会,人群里才冒出一个老妇的哭腔,她哀嚎地哭骂道。
“大人,我是绛县的人,六年前县令大人带人强买我的8亩耕地,前后才给1贯,还请大人为老妇伸冤!”
有人开头,后面的人纷纷大声诉苦起来。
“他们把盐价提高到80文一斤,大家都快吃不起盐了。”
“正平县令王自华三年前抢了老朽的闺女,后来我闺女被这个畜生活活折磨死,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我是正平县的,8年前薛祥污蔑我夫君偷盗他的耕牛,把我夫君关进大牢里一直到现在也没放出来,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申冤,其罪证之多远超房玄龄所掌握的。
邢台上对着百姓跪下的一个青年,脸色狰狞地吼道。
“你们这帮贱民,还有长安来的狗官,迟早有一日我太原王家会弄死你们,为我们报仇!”
靠前的百姓听到了,都纷纷吓的闭嘴不敢言语。
程咬金脸色狰狞地走过去,一脚把他踹翻,扯住他的衣领单手提起来,走到人群前霸气道。
“乡亲们,你们不要怕,有冤屈都说出来,我程咬金都给你们兜着!”
下面的百姓有了靠山,继续把冤屈哭诉出来。
房玄龄脸色凝重的地对新上任的县令叮嘱道。
“你们到县衙任职后,一定要彻查冤假错案,要为无辜的人平反!”
“下官定不负房相重望。”
所有新县令神情肃穆地拱手弯腰,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
房玄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对身旁的李敢叮嘱。
“李司马,龙门县的所有事情,你都要跟马周交接好,我非常看重龙门县的发展!”
“房相,下官定会事无巨细。”李敢恭敬地行礼说道。
台下两侧的官员听到房相的话,纷纷转头看着马周,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京城调下来的新任龙门县令,也是一条过江龙啊!
马周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房相为何只是点到他。
他双手紧紧地握拳,心里发誓要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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