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州州城,此时城内已是乱作一团。
上天因乌云密布而昏暗,最后甚至与夜晚无异!
乌云在大白天弥漫,本该无甚异样,但是那诡异的氛围就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恐怖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心头,让人恐惧的同时,也激发了人心底的最阴暗处。
但凡有心志不稳的人,无不被侵蚀心灵,不过须臾间,烧杀抢掠在城中肆虐。
“入他娘的!老子一来上任就遇上这种事!”牛布顾不上和大族家主们争论,连忙指挥州牧府僚属衙役稳定城里的局面,但是收效甚微,甚至还有不少官吏受了伤。
就连那些家主们也都发现了事态的危急性,火速往家里赶。
乌云还在蔓延,但是诡异之事已经开始发生了。
“轰!”牛布登上州牧府上的高楼观望,刚刚上去就感到大地猛地震动,险些让他站不住脚,整个州牧府或者说整个州城都晃了晃。
他连忙往震感的源头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竟然有类似南方海上大船的物事撞在了西边城墙底,城墙塌陷,不少民居也都损毁。
“什么东西?”牛布此刻大脑懵懵的,就算是诡异这也太诡异了吧,怎么海上的大船撞到我章州城了?而且这船大的离谱,竟然有半面城墙那么大!这船得长五里啊!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下令组织施救。
然而在这宛若天要塌了的情况下,州牧府行政体系瘫了许多,很多人不要命的往家里跑。
牛布深吸一口气,召集剩下的人勘察情况。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章州城守军驻地,高涣和一众将校目睹了刚才的一幕,都感到头皮发麻。
“将军,该如何是好?”不少将校焦急的问着。
高涣也慌得很,心里又惊又恼,什么情况?自己才刚升的官,怎么就撞上了这种诡东西?
“命各营警戒,不得妄动。”想了想,高涣还是努力镇定下来,吩咐道。
“唯!” 将校们见主将如此镇定的下命令,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都去传达命令去了。
有机灵之辈看出了高涣的外强中干,但都没有点出来,而是也跟着去安抚部下了,面对诡异,谁又知道怎么做是真的对呢?
眼下有事能做,还能平稳一下心里的慌乱。
“各营警戒!啊~!喝啊!”各将校刚传达完命令,各军刚警备,然而有将校刚要抬头再观望下这该死的天象,却痛苦的栽倒在地,口中发出惨叫。
其他人也感到疑惑和惊奇,纷纷看向天空,也同样栽倒在地,双目之中血泪如注,一时之间哀嚎遍地。
“不得直视天空!”高涣见此一幕,立刻向各营下令。
他命令军中医者迅速救治伤员,然而却发现其中很多人惨叫几声后,便毫无声息了。
唯有几人还在痛苦挣扎,有一人意志还算坚定,对着高涣快速喊道:天上有怪物!好大的眼睛!好怪!好怪!
我的大脑要裂开了,不要去看他!”
话语刚落,那人便失去了声息。
“该死!”高涣很是悲伤,这可是与自己同生入死多年的部下,跟兄弟一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
然而变故是持续到来了的,高涣一军还没采取行动,又听“轰!”一声。
“将军,那大船!”早有部下发现这一幕的发生,指着一个方向喊着。
见他没事,高涣方才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就见无数触手般的东西自天垂落,密密麻麻,比暴雨还密,一眼望去,令人汗毛炸起,那无数触手垂落原本大船倾倒的方向,瞬间将那半个城墙大的大船卷入触手中,“轰隆”一声,大船解体化为齑粉,其中爆发出无数炫彩的流光,随后便没了声息。
“这是........”这一幕简直比当初周秀鬼神莫测的手段还具冲击力,让高涣及其部下无不呆愣。
变故接踵而至,高涣亲眼见着那无数触手向着天空收回,却不敢继续往下看。
“哗!哗!哗!”下一刻,天上竟然下起雨来,有哗哗之声落下,只是这声音过于沉闷。
没等人们疑惑为何此时会下雨,他们就发现了坠下的不是雨滴。
而是无数只不清的触手!
那触手以常人难以闪避的速度落下,随后卷起一位又一位士卒!
“救我!”无数惊恐之声响起,高涣双目几欲眦裂,喝令剩下的将士们救人。
然而这等大恐怖之下,有的人选择逃跑,有的人遵从命令。
但他们一行动起来,无一例外的都被触手盯上,成为了它们的主要攻击目标,一时间,整个军营惊叫不止,就这几个呼吸,便有数千人被卷入空中。
更令人恐惧的是,此刻还有莫名诡异气息在空气中蔓延,让人双腿发软,想跑都速度骤减。
“都要死吗?”高涣没敢往高了看,只是看着那些将士被触手抓起后,并没有快速升空,而是缓缓的,似是空中那诡异抱着玩乐的心态在折磨他们的心灵!
州城中,牛布也发现不能往天空上看,一旁的潘文已经被他敲晕了,这家伙忍不住,不得不出此重击。
在目睹大船破灭后,他们也遭受了天上触手的危机。
城中无数百姓遭殃,无论是什么恶霸、富商、显贵在此刻都与常人无异,即便是躲在最坚固的宅邸,哪怕是躲在地下,被这触手标记,哪也只有一个飞升的下场。
牛布心神摇曳,看着这末世一般的场景,瘫坐在地,眼神恢复了当初被周秀擒拿后的黯然,口中喃喃道:“我刚当上的章州牧.......”
州城附近各大家族驻地,惨剧同样在上演,虽然都是传承还算久远的家族,但是他们的本事大多用来研究经典,当官圈地上了,哪能应对这种级别的诡异?
别说他们了,最强势的司马家此时更是乱作一团。
楚逢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像是不同骨质物体拼凑而成的短剑,一边躲避触手,一边挥舞手中短剑。
然而让他崩溃的是,这把原来最起码能对诡异造成一点伤害的武器,此刻在他这位大宗师的手里竟然连这诡异的一根触手都对付不了。
只能稍稍延缓触手攻击他的速度,然而本就黔驴技穷的他,此刻竟然又看到一条触手向着自己抓来。
“完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即便是大宗师的心态的也不由得在这一刻产生恐惧。
高台上,司马烈盘坐于此,看着家族无论嫡系子弟,还是家奴佃农,此时都化为诡异手段下的一具具玩偶,他苦笑一声,但是心里随即又恢复坚定,就算司马家祖地灭了又如何?
他司马家族早已在整个大周开枝落叶,便是其中嫡系在各州担任要职,乃至刺史州牧的都有!
祖地,没了就没了吧!
下一刻,一条触手围住了他的身子,身旁几条抹布似的条状物见状想将他拉回来,却无济于事......
再看州城中,潘文刚刚从昏迷中恢复意识,便听到屋顶“砰”的一声破碎,随后有一支生满密密麻麻孔洞的触手不等他反应便将他缠绕起来,卷向空中。
“救我!救我!”潘文本就青涩的面庞顿时惊恐的嚎叫起来:“我乃章州别驾!我乃是潘仁的长子!我乃是潘仁的儿子!”
濒临死亡,他倒是念起自己父亲的好了,不停的叫唤着。
只是那触手上的孔洞,听着他崩溃的声音,竟是显露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怪异眼睛,眼睛上充满了笑意,似是很满足于被他袭击的之人崩溃。
牛布在下面不敢再往高处看,只能干着急,接着就听到一声:
“陛下救命!陛下救命!”
竟是这潘文情急之间,想起了拥有神秘手段的周秀起来,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这小子........”牛布又绝望又无奈,暗叹陛下可在数百里外,怎么可能能救得了你,便听破空声响起,竟是向他抓来。
牛布更绝望了,但是潘文不断地求救也激起了他的求生欲,他没等触手掉下来,就连忙向北而跪,连连叩首:“陛下救臣!陛下救我!”
天上无数触手仍在垂落,不少人已经被彻底的卷入了黑洞般的乌云旋涡中。
数十名朝廷委派的幕僚感到自己也快要被抓了,顾不得士族的尊严,也学着牛布向北叩拜道:“陛下救命!陛下救命!”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从州牧府传到了城内,并不断蔓延。
既然逃跑会被触手迅速盯上,那么即使向天子求救这件事看上去很离谱,还是被很多人当成了救命稻草,纷纷有学有样的叩拜道:“陛下救我!天子救我!”
“陛下救救我孩子吧!”
死亡威胁下,人们的心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命,无比真诚纯真!
一时间城内到处传遍了这种喊叫,成为了和被卷入空中之人的惨叫之外的唯一一种声音。
城内如此也就罢了,城外军营竟然也不知为何也如此。
不少将领发现触手即将袭击自己,求生的欲望达到极点,竟不约而同的想起来那日周秀在他们面前留下的神秘莫测的形象,于是和城内一样向北而跪,求救着。
高涣也被这情绪煽动,不停的叩首道:“陛下,臣有失圣望,没能保护好州城,罪该万死,望你显现神通,救救您的子民吧!救救他们吧!”
一时间,煞气逼人的军营里竟然充斥着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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