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以后。
岭南名城花城的江心岛。
花城初夏的四月,比起荆州来热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多雨。
花裴和公司的推广部经理孟欣在一张临江的餐桌旁隔桌对坐,她漫不经心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孟欣面前摆着一杯柠檬水。
这家露天的咖啡馆叫椰子岛,地处江心一个半岛上,树木葱郁,风光旖旎,景致很不错。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聚在榕树下的餐桌旁,轻声细语地闲聊,偶尔发出一两声浅笑。
他们已经聊了很久。笑声不是从他们这里发出去的,至少目前不是。
他们的话题比较沉重。花裴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她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讲给孟欣听。一口气讲下来,花裴并没感觉到累,不过她还没有讲完。
花裴啜了一口咖啡,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嘴唇,又下意识地咬了一下下嘴唇。孟欣注意到她经常咬嘴唇,公司开个会她都会咬很多次。不过老实讲,她咬嘴唇很性感。
“我现在很不幸。”花裴说,“但回过头来想,如果我跟孙洪进在一起呢?也不一定会幸福。他太安静,就像一个小湖,没风也没浪的,时间久了,湖水会发臭的。”
讲完这句话,花裴看孟欣不动声色,就略带戏谑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是个吹不起波浪来的小池塘?”
这句话实际上是点到了孟欣痛处的,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心里却在想,陈亚,是不是她也认为自己是一潭死水呢?
陈亚是孟欣的前妻。
花裴觉得她很无聊,即便是个说书唱戏的,也要台下的观众打赏叫好来配合一下。而对面这个下属,好像没带着嘴巴来。
或者真不能怪他,是自己挑选了他。如果说男人分两种的话,一种是普通男人,另外一种就像孟欣这样,怎么说呢,应该叫机器人男人。看上去有些呆板,但隐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智慧。
“怎么样,来公司三个月了,工作得还开心吗?”花裴换了个话题。
听了两个小时故事,故事也很惊心动魄,只不过孟欣还没揣摩透老板的意图。这才是第三次跟老板单独吃饭——前两次还都是工作餐,她突然间放大招,两个小时就把前世今生这么一股脑儿地倾泄而来,他心里发虚,像是拿了人家东西没给钱。
不知道价格,一会儿该怎么买单呢?
此时老板问起工作来,孟欣随口酸溜溜地说:“我从内心深处感谢公司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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