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几年前,大礼堂的那场圆桌会议,风边借助药物灵魂离体,去寻找那只天鹅。穿过歌乐山,嘉陵江,渐渐现实世界的景物模糊起来,逐步进入深度的灵境空间,一只巨大的天鹅,双足被锁在坚硬的底盘岩石上,开始扑动着翅膀。

“白血,还认得我吗?,你怎么这么狼狈,美足被这地裂所夹,当初你飞走的时候是那么快,那么自由,我都来不及吐口吐沫到你洁白的翅膀上。”风边站立良久,才开了口。

“哎,你是在嘲讽我吗?如果看到现在我深陷囹圄,却依旧风采伊人,那么这嘲讽也只是刺痛你自己而已,其实我困在在这里也挺好的,护爱一方人民,等待新的诱惑。我以为你会追求那位新妹子,水青,而忘了我,难道她的冷怜不够你欣赏?”天鹅停止了扑腾,冷艳圣洁,矗立在风边那破碎的心上。

风边深吸了口无量智海的气息,叹道:“永恒,还记得我和你纠缠在那个无限隐秘的点域时,你我发誓会永恒在一起安眠,像两个封闭的套环彼此缠绕,只因为没有想到,在这么隐秘细无之地,竟有一根尖细之刺插入,搅乱了我们彼此的安眠,电闪而起。只因为你比我觉醒早了那么一点点,螺旋盘绕而升起,我在你这螺旋的盘绕的半径内也追赶而来,你的大半径保护着我的小半径,在你试图遗弃我的怀抱里,我跟的那么紧一次次让你不得不抱住我又松开,以至于你根本腾不出手去怀抱它者,但你的外表已经逐步擦出浑身的毛刺,可以化身丰富多彩的色身,而我依旧是那单纯如初恋的追风少年,然而你的一个急刹车,我就冲出了你的怀抱,像羊儿冲进了狼群,我看到你化身为美丽的天鹅,在那无量光之海放缓了脚步,而被甩出怀抱的我,像一坨屎砸在了那光海的黑暗围墙上,化身一只喜欢口吐毒液的蛤蟆。只有这样我才能躲过对这陌生广阔的怀抱外世界的恐惧……这一切我记得多么清晰也许你都忘记了,我们曾发誓过永恒相爱在一起,原来永恒是不可验证的,哪怕持续了亿亿兆兆次爱的彼此跳动,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只见天鹅扬起了那修长的脖颈,温饶地回答:“这我都记得,亲爱的,请不要这样伤感,你知道所谓觉醒就是要忘记过去的迷梦,新的目标,新的诱惑,新的追求,这样我们才能更丰富,如果你愿意继续追着我,并不介意我一次次移情他恋而伤害你,这样我们彼此才能走的更遥远,如果哪天你真的再次把我追上,并且彼此封闭了这螺旋开放的旋绕线,我们会再次相爱而长眠,而在我们共同的迷梦中也会更精彩纷呈。”

风边冷笑道,“会不会继续爱你,想多了也就想淡了,不过我倒是找见了恨的目标,反过来也同样让我能体验那曾经爱的感觉。”

“如果这样能够治愈你,我愿意帮你,那你愿意帮我吗?”天鹅又开始扑腾起了翅膀。……

在大礼堂,紫薇酒仙虚心地听着委员会特遣队先侦首领的合理要求,敲完水晶杯,那是一首假如爱有天意的歌曲旋律。讲到:“在这座城市之外,你们可随欲而取,因为我一生都从未亲身踏足过那些地方,得失都没有什么欣喜或心疼的,不过我们这座城市里的一些奇迹也想让你们见识下,这些奇迹甚至本城的人都少有所知,既然来着是客,理应敬上宾主情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日我安排了酒席来招待大家,如果诸位喜欢闻醉起意,今日我已喝了这么多酒还会陪大家一起畅饮,明天拉的屎都会飘着酒香。”于是紫薇酒仙带着这群客人们一番酒食放纵之后,又上了飞行器,在夜色翩翩之中来到照母山顶,一高塔耸立。介绍道:“这曾是观光塔,如今它变成了观心塔,帝国一直维持着人民乐观平稳的心境,但这也需要付出代价,我们收集了这个城市以及世界从古至今的各种极端情绪,它们被封印在这里不再发散于宇宙当中,这大大减少了业的伤痕,和不安宁灵魂反复轮回的入侵袭扰。在极喜之境,你们能体验到神在天堂喜乐的感觉,但灵魂对喜乐的体验都大致相同,在极悲之境,你们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感应,因为灵魂对悲伤各有各的感觉和观点。我这就带你们去冒险畅游一番。”

当紫薇酒仙领着众人吃喝畅玩之际,风边依然在大礼堂打着瞌睡,没人去注意他,紫薇酒仙不去唤醒他,委员会的人更乐意不去叫醒他。首先紫薇领着他们穿上一种叫做色身服的装备,这种装备可以保护肉体和灵魂免于遭受破坏和惊吓,通过它去感知那观心塔中深刻的情绪和感受,会有灵魂出体的感觉。当你感受肉体和心灵的痛苦的时候如此真实同时也能感觉到深处自我的安全,说来很有趣,就像在电影院看恐怖片或伤情的爱情片,或是虐感小说你的情绪会植入其中,体验了刺激和感情的快感,而如果其中的事真的发生在现实中的自己身上,就谈不上什么快感和享受了,那就是纯粹的苦。

开始紫薇领着大家穿过极乐通道,眼前浮出一位美丽的长得像圣女贝尔纳黛特般的纯美女子,现身作为讲解员,从普通人间的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帝王江山拥,美人名誉达,到思想火花开,神觉佛识通的种种痛快的体验把大家搞得很嗨。他们感觉着痛快但此过程却并不能增添多少智慧的升华,因为这种体验是用过即清洗的随着分秒的流逝逐渐淡化直至最终消失,留不下多少记忆经验,只会留下一些需要在催眠或梦境中才能再度被唤醒的潜意识经验。这样这些情绪宝藏就不会被参观者沾染而发生过多的损耗。

走了一段极乐通道后,到了间隔的休息室。大家坐下来分享着还残留着不少的刚才的体验,一阵圣喜之后,紫薇又给大家甄满了一种酒,说只有在这里值得他们喝的人才能喝道这种酒,大家很高兴就都喝了下去,渐渐平复下来恢复到正常时候的样子。这时紫薇问:“对了,趁现在大家高兴,我也高兴之际,你们还有什么渴求可以说来听听,看能否满足你们。”委员会的人有人提出:“城市之外的广阔土地我们当然会随欲而取,可我们的队伍都是一群单身汉,城市外的大部队还有更多的单身汉,见到你们这城市的女孩长得都不错,我们准备要些女人,您需要帮我们去挑选挑选,脸蛋漂亮个子要高些的供我们带走,这样尊贵的您老就不用为我们将后的幸福担忧了。”紫薇听后沉下了脸讲到:“中央帝国的女人都是尊贵而自信的,而我的这座城市人民的非凡气质更是多半由女人撑起来的,要得到她们岂能用“要不要”“挑一挑”这类词!要争取她们的芳心需要付出你们的真心和努力才行。”

“可我们没时间谈恋爱,还有那潜在的毁天灭地的危险是否真的会发生,如果有时间我们当然会希望建立家庭,但现在我们是一支武装部队,拖家带口的组织可能好使吗,在有时间组建家庭之前,我们需要妓院式的繁育工厂更现实些。”委员会的领将如此回答道。其中一学究模样的军官政委,见此则委婉打了圆场以免酒仙生气,温缓言道,“帝国向来尊重科学,从科学讲对于雄性兽族类,如果没有闭域,在广阔的世界里,只不过被表面色形所驱使而寻找短暂一时的配偶,何来爱情培养这横生枝节之繁心事?,如果有,那也是力为不逮,只能耐心讨好对方势力不得已而伪装的工具。这本是自然原古之欲道,也是灵魂被大自然形欲所奴役的设计,不高级却筑底实用。我们的队伍来到这新地方,要探索的事很多,绝没太多清雅闲情去做这等繁心事,再说这也不是我们军官团所能控制和引导的,士兵们只会按自然兽性指导行事。而女人们就算再高贵,只要我们的士兵有食物,有武力,有地盘,就有资格和魅力配得上去支配她们那所谓高贵和美丽。若我说高贵和美丽能吸引陌生而强大之资源力量来被支配,被玩弄,也是她们所寻求的快感不是吗?若我们的队伍重拾人类精致繁复而伪道的生活方式,谈感情讲耐心,而失败的概率太大而推高非任务性的成本;唱首无用也毫无结果的你们帝国的老歌《十年》以感怀,就等于承认要准备陷入这闭域中,放弃当初的军责,我们也不可能有决心再返回向委员大佬们汇呈任务了。我们军人的荣耀和重担也就全部丧失,若此何不趁早解除武装一醉方沐呢。可您也看到,直到现在我们依旧斗志昂扬充满理想。而且我承认我们现在就是兽兵,不像你们中央帝国的一些男人们被各种责任,道德,体面压得喘不过气,不停地犹豫权衡每一件小事情,勇不及孩,敢不及女,义不及猫,莽智不及猪突,而我其实就是来自中央帝国而受聘军职的星光下的流浪者”

紫薇长久没有回话,最后才问了一句:“你们的敌人是谁?为什么在我如此善意的感召下还不愿意放弃军队的组织?”接着说:“我钦佩你们作为军人的直白和利落,相信你们习惯了刚强自信和坚韧不拔的求生意志,这样吧,我领你们再参观下悲苦通道,体验下那些让你们嗤之以鼻的失败者的痛苦,或许会对你们的骄傲更加自信;这符合娱乐法则。”于是紫薇没有给他们喝准备的另外一种酒,又带着他们走向下一个通道,并且告诉他们,可以把色身服稍微敞开一点,这样才能体验清晰些,紫薇称赞他们:“你们如此强大,那些失败者的负面情绪可能都会害怕而不敢过于接近,所以敞开下色身服,才能去享受到这种看他人悲苦的艺术之旅。”委员会士兵们按照建议都这么做了,然后进入通道,先是穿过了青木原树海,无数伴随哭泣的撕碎的日记本像雪花飘来,每棵树上都吊着一位唱着童年歌曲的活尸体。青木原树海本是东瀛国富士山下的一自杀圣地,古时因为穷苦当地百姓会把家中到了岁数的老人或病人抬到这里,慢慢等死或冻死,从而怨气深刻,后来到了近代社会逐步吸引了很多人专程到这里来自杀。不知中央帝国的时空扫描门是如何把它也收集进来了,其实帝国之门一度偷偷地扫描过世界其他国家的很多地区,收集这些不知为何用。然后是条顿挂头森林,卡廷屠坑,1937南京,扬州十日,奥斯维辛,海牙监狱的十八般酷刑,马特博物馆奇异的病变,等等充满血腥的记忆之地以及其他非常难以描述的心焦情烂肉痛的各种极端境遇之地。然而士兵们对这些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激动,直到来到了零口女孩面前,一位十七八的青春少女,浑身伤痕累累,手足断裂,私处被骨箭射入,紫薇停步讲解道:“在文明之光和野蛮之光交替处真是奇迹辈出,罪恶仇恨和善良智慧都不同以往。这女孩还不到二十岁糟此残虐,这是骨器时代野蛮的见证也是那个时代新文明的见证,人类在两性的感情上变得越来越敏感,提出了坚贞的观点也变得越来越嫉妒,丢失了感情甚至比原来丢失食物还要悲伤恼怒。这带来了美妙圣洁也带来了太多的罪恶仇恨和忧伤,动物时代愚朴了当的世界已经一去不复返,但后来随着网络的发展,交通的发展,这种情况又有所变化……”随着紫薇的讲解,士兵们点点头有所感觉但也没有什么太激动,接着紫薇领着他们体验了一些更琐碎的悲苦:微博脸书今日没有人点赞,好吃的那家牛肉面馆给关了,网游正激战的时候断网了,我今天这么美街上的男人却不看我哪里什么不对劲吗?暑假就要开学,天哪作业!又到周日晚上6点唐老鸭米老鼠播完了明天要上学,空空的好失落……等等。士兵们纷纷表示,过去近代的这些感觉很够劲。他们的嗨劲终于被激发起来。紫薇见此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以后还会更嗨的,不过不仅是观赏这种嗨而是身临其境。紫薇请他们喝下的那种酒其实是一种特殊的药物,使得他们灵魂的内核保护层被打开了漏洞,当他们半敞开着色身服参观悲苦通道时,那些极为伤痛的情绪就注入他们的灵魂核心当中,带着业力般的顽固和他们原先的灵魂核心品性纠结在了一起,重塑了他们过往万年以来的灵魂打磨,这就像灵魂被病毒所感染。在物性世界,肉体的疼痛会即刻压制精神和情感痛苦的注意力,而灵化世界精神痛苦的顽疾则远超色身的损害带来的一时不适。对于在物质世界生存的他们还不致于苦病深重,但痛苦的细敏尖锐藏在未来的远处,所以他们的外层精神起初对参观到的那些极苦情绪无动于衷反而只对小的痛痒起了反应,那些被植入的病毒终有一天会从灵魂的核心层慢慢发散出来,外层精神不得不要与之做艰苦的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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