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
有些人说,他是秦时世界的掩日。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本来吕不韦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大阴人送入宫中,拯救他那日渐衰老的腰子。可赵姬弄出惊鲵这么一档子事儿,让吕不韦下了狠心,决心给这个女人找点儿事儿做。
所以,嫪毐就进宫了。
回到内侍休息的那排低矮房屋之中,嫪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庞,脸上露出了一个痴笑。
那个女人,真是够味!
果真不愧是贵女,他以前玩儿过得根本就不能比。
嘿嘿,感谢相国大人,让他有这个机会。
如今,已经混成了那个女人身边的内侍,行或者不行就看今晚了。
想到这里,嫪毐走向了自己的窗子,摸向窗柩上的一根木头,轻轻一掰便扣下了一块和周围的木头一模一样的木皮,打开了一个暗格。可紧跟着,他的脸色就变了。暗格内空无一物……
这里面装着的,可是一种熏香,是相国特意交给他的。
他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
“你是在找这个吗?”突然,一道阴柔的声音传入了嫪毐的耳中。
嫪毐唰的一下回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黑暗之中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红发仿佛鸡窝头一样的内侍,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赵高!
嫪毐眼神骤然一缩……
“你记住,在爬上赵姬那个女人的床榻前,千万不能在一个叫赵高的人面前露出马脚。要不然,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临行前,相国的叮嘱再次在耳边响起。
嫪毐脸上连忙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奴婢不明白您说的什么意思,奴婢,奴婢只是嫌屋里太闷了,想开窗透透气。”
事到临头,嫪毐还想要找个借口蒙混过去。
开窗偶然碰到暗格,也说得过去。
可赵高会信他的鬼话吗?显然不会。他缓缓的起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了嫪毐:“没关系,我最喜欢那些嘴硬的。”
嫪毐昨日才进宫,虽然是通过吕不韦进来的,可地位依然地下。所以,他并不像赵高,半夏,南星这样有品级的宫人,能够不有自己单独的房间,而是和其他地位较低的寺人一同住在大通铺。也只有这样,吕不韦的人才能将这熏香准确的送到地方。
这样的房间又低又矮,虽然够长,可却很窄。所以,话音未落,赵高便已经走到了嫪毐的跟前。
就在赵高即将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嫪毐低垂的眼神中暴露出一抹杀机,猛然抬头一掌拍向了赵高的腹部。
在被相国搜罗到咸阳之前,嫪毐是江湖上声名狼藉的采花贼。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正是因为太活跃了,当地官府没办法抓捕,才落到了罗网手里。
然后,吕不韦正好需要,就送到相国府了。
所以,他嫪毐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嫪毐自信,这么近的距离对付一个区区宦官,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抬眼的一瞬间,他却看到了赵高眼中的那抹戏谑,就好像猫捉老鼠一样。
不好!
这一瞬间,嫪毐脊背生寒,亡魂大冒,一股致命的危险袭上了心头。
下一刻,赵高那白的不像是男人的手轻飘飘的穿过了嫪毐的双掌,印在了他的胸口。
明明没有一丝重量的手掌,落在他胸口上的刹那,却爆发出了凶悍无匹的力量,轰的嫪毐倒飞而出,砸穿了房间的墙壁,撞在了外面的石板上。
嫪毐狂喷一口鲜血,正要爬起来,脖子上却突然多出了一把剑。不只是脖子上,心脏,四肢,腰部……全身各处要害,都出现了一把剑,稍微动一下,便会被大卸八块。
却是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六个蒙着脸的人将他给制住了。
赵高从房间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步子,手上拿着一张不知何时拿出来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在查清楚之前,可别让他死了!”
其中一个蒙面剑客向赵高一抱拳,和其他人一起,带着嫪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赵高看了眼手中只有拇指大小和太后用的没什么两样的熏香,手掌突然爆发出了一道内气,将这熏香磨灭成了粉末:“相国大人,您这可就有点儿不地道了。王太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奴婢可也活不了啊。”
显然,他对这件事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已经猜到了吕不韦的打算。毕竟罗网手段繁多,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也不少。
一旦王太后真的和嫪毐有染,作为甘泉宫的一员,他就陷入了两难之中,到底是向王上禀报呢?还是不禀报呢?最有可能的是,暴怒的秦王为了封锁消息,将所有人一块诛杀。
别拿什么大秦有宣太后为例说事儿,谁也无法保证少年秦王知道自己母亲传出这种事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相国大人,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奴婢不义了!”赵高眼中寒意深深。
微风吹起,手中的粉末随风而起,伴随着一道妖冶的香味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当天夜里,陷入熟睡的赵姬不会想到自己已经在深渊的边缘走了一遭,差点儿就掉下去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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