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雪果然没让他失望,“是这样没错的。很简单的道理,谁也不愿意花钱听人家毫无根据地骂自己。”

赵广文对这些话兴趣不大,因为这里一圈人说话,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人管用。因转过头道:“那么,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冬易想法是,苏傲雪的意见并不是外行话,而且,自己对杜景堂也是有承诺的。便笑道:“就按苏编剧的意思来吧。”

其余人有赞同的,有无所谓的,尽管也有反对的,但跳出来阴阳怪气的只有赵广文。

“听说苏编剧的男友和陈先生是大学同学?”

陈冬易听出来他话中有刺,故意用更加没正行的话来说笑:“是啊,上学的时候,苏编剧的男友经常会请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吃馆子呢,说句酒肉朋友似乎一点也不过分。”

男人之间有他们习惯的交流方式,话到此处,谁都明白可以打住了。

但苏傲雪没学过如何应付暗流,她更喜欢简单直接地说话做事:“赵导演,也许我没有把我的意思说得很明白。我认为,沉迷物欲当然是不对的,但女性喜欢扮美不一定就是沉迷物欲。而且,现在的职场是开放的,接受了现代教育的女性出来求职,没必要隐藏自己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因为金钱和权力是向上努力的一种回报呀。世人评价男子追名逐利就会说这人有做枭雄的野心,但评价女子的追名逐利就说她们贪图享乐、安慕虚荣。这不对,更不公平!”

“这就是苏编剧要求改台词的初衷?”陈冬易抱臂看着她,似乎有点理解杜景堂的痴心了。

好看的女人太多,但能在男子主宰的社会里,表现出分庭抗礼的能力的女人,是很难遇见的。不过,这种女子实在太有主见,能不能拴住,可是很考验男子本领的。

苏傲雪哪知道他肚里的文章,只觉得这位股东似乎很好说话。也许有杜景堂的面子在,但她觉得不管为了什么,至少现在是个说话的机会,不要错过才是。

于是,颔首道:“是的,我认为眼前的电影,约定俗成了一种错误的语境。似乎爱美的女子都是负面的形象,代表了堕落和物欲,需要被审判。可是,为什么这种审判很少落到爱美的男子身上?许多的电影都有一个富家子弟做主角,尽管也有一些片子写他们执迷不悟,但也不乏写他们浪子回头的。反过来却很少见了,我真的没瞧过几部电影,能写一个爱美的女子由肤浅地追求外表,渐渐转变成在思想上要求进步的。”

“你这篇话的议论很大呀!”陈冬易来了兴趣,笑看着她问道,“那你觉得只改一句台词,够吗?”

苏傲雪不料能一问一答地说到这种程度,心无杂念地只管一股脑儿把想法都提了:“影片的主旨,是劝人珍惜光阴的。劝的应该是人,而不是单劝男人。难道说女人是不需要进步的,所以可以不劝吗?我认为,总是把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弄得这样泾渭分明,其实有失偏颇的。为什么不能从大家都是人的角度来创作呢?如果这个戏是一群大学里的男男女女,都沉迷于玩乐,最后由一个人先觉醒,然后唤醒了一大半的人一起觉悟,这样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像现在这样,不管是歌女舞女还是同校的女学生,全都是无可救药的妖女形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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