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傲雪尴尬地扯了一下唇角,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低着头看路。她想到了那天晚上,第一次被他抓着手,因为怕被人撞破,所以自己一颗心差点就跳出来了。今天不同了,她和李海存谈妥了要离婚,她和哪个男人牵手也不犯法了,可她的心还是跳得厉害。

为什么呢?难道说,杜景堂的手有魔力,一碰上就像给心脏导了电,会窜得人撑持不住吗?

杜景堂牵着她的手,只管引着她走路。见她始终躲着脸,但现在的表现已经不是一味地逃避了。她耳朵根都是红的,这种含羞带怯的样子是为着他才有的呢,如此一想,真是叫他由心底里生出爱意来。

公园中央一条直直的绿荫道,两旁斜着引出许多弯弯绕绕的小径。

把周围看了一个遍,杜景堂起了玩心,一面不动声色地把人带入小径深处,一面缓缓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她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心思放在剧本上。我给你找一所宜居的房子,你什么也别想,就安安心心创作吧。你……接受我的好意,行不行?”

苏傲雪心想,不计较房租多少、不愁着吃穿用度,一心扑在创作上,这种生活她当然巴不得。可是受人恩惠、仰人鼻息,就要做好这种优越的条件人家想收回就能收回的准备。她嘴上当然不能直说为什么不肯答应,只是无言地再三摇摇头。

杜景堂不免有些发愁,这姑娘怎么比他更好面子呢。常言道,独木不成林,一个人要谋事完全靠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自愿付出的这些,都是能力范围以内的事,除了她的一颗真心,其他的回报他一概不图,实在不必总是拒绝。

把道理讲出来吗?大概苏傲雪也有她自己一番道理等着呢。她是很要尊严,又能说会道的人,要是说起理来,恐怕敌不过她。

但有一招,杜景堂自信是屡试不爽的。

此时,两人已走在了远离游人的曲径。

苏傲雪觉得耳边嬉闹声渐渐地消失了,狐疑地举目四望,这才发现杜景堂早早地就偷偷使坏了。

现在要逃已经不可能了,原先她一只手是被轻轻握着的,这时候杜景堂如同捉犯人那样死死揪着不放。苏傲雪平时又很少能吃上饱饭,身量只一点点,稍加用力,就能像拎小鸡似地把她装进怀里。

杜景堂伸手慢慢地描她脸上的线条,由额头一路流连到脖颈,还有她的肩膀……

即便这里没人,苏傲雪也慌极了。她怕那能导电的大手往下、再往下,于是,扭着腰肢极力地推拒。

“你还得买两身换洗衣裳。”杜景堂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话。然后,拉着她一只手放到自己腰后,又捉着另一只攀在自己肩头。

照苏傲雪的脾气,应该有说不完的“不用了、我不需要、太麻烦你”要说。但现在她被缠得由两颊到脖子都红扑扑的,甚至她觉得由头顶心到脚后跟,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要烧起来了,哪里还会摇头。她只愿立刻从这里逃出去,便求饶似地说道:“那现在就去!”

杜景堂撑不住低低笑出了声,热热的鼻息喷在脸颊、肩窝,痒得人酥酥麻麻的,腿脚都软到要站不住了。

“好!”他从善如流地应声,可一对含情的黑眸中,却闪过了戏谑的表情,“去之前你应该先谢谢我。”

“怎么……”

不等苏傲雪问完要怎么谢他,炽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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