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昭几步蹿出了洞口,辨了辨方向,朝着家里跑去。
等跑到家门口,已是暮色降临,一轮弯月挂天边了。
看着夜色中那熟悉的灯光,米小昭的眼泪哗哗直流,忍不住呜呜咽咽哭出了声。
两只正在草丛中秀恩爱的老鼠被米小昭的哭声吓了一跳,探头探脑地从草丛里出来,看清楚了是狗剩,不由得笑了起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花家的狗剩。莫不是自己还是单身狗,看不得我们夫妻恩爱,因此伤心难过?”公老鼠神气活现地笑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它是见自己不如我美貌动人,才伤心痛哭的。”浑身黑不溜秋,贼眉鼠眼的母老鼠斜着眼睛看着米小昭。
看着两只自说自话的老鼠,米小昭十分无语,倒是没有那么伤感了。
“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哭了。”母老鼠得意极了。
“我妻天生丽质……”公老鼠翘着胡子吹捧母老鼠。
“你们俩应该听说过狗也会拿耗子吧!”米小昭不客气地打断了公老鼠,阴沉着脸道。
“吱啊!”两只老鼠齐齐发出了惊叫声,分头蹿进了草丛中,瞬间没了踪影。
米小昭有点哭笑不得。
这会儿,屋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想是娘和姜思桐已经睡了。
米小昭小心翼翼地把围院子的篱笆扒了一个洞,进了院子。
才进院子,米小昭就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屋里出来。
米小昭以为家里进了贼,正要大叫,却发现出来的是姜思桐。
想了想,米小昭悄无声息地躲在了暗处,她想看看这黑灯瞎火的姜思桐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是十点钟了吧,也没个表,真不方便。”姜思桐自言自语了一句,快步出了院子,也不把篱笆门掩上,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米小昭连忙跟着出了院子。
还好姜思桐东张西望的,走得不快,米小昭一下子就找到了她。
姜思桐出了村子,大概走了半里多路就停下来了。
她站在一棵大树下,缩着肩膀,抱着两臂,捏着喉咙,学起了鸟叫。
只是学得并不像,那难听的叫声把歇息在树上的两只山雀都给吵醒了。
“那不是米小昭吗,她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鬼喊鬼叫的?”公山雀奇怪道。
“可能她在学跳大神,怕吓着人,就跑到这里来吓鸟了。”母山雀有点不高兴地道。
“岂止是吓鸟,这样难听的叫声,连鬼听了都怕……”
“米小昭真缺德,吵得我们睡不着,我咒她下的蛋都是寡蛋……”
米小昭一头的黑线……
有时候,听得懂多种语言并不见得是好事!
这时,不远处也响起了“鸟”叫的声音,是个男子在学鸟叫,叫声比姜思桐的还要难听。
“又来一个吓鸟的,真烦鸟!”母鸟烦躁道。
“是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学跳大神……两个疯子!”公鸟气愤道。
才一天一晚,姜思桐就找到了一个男子私会,拿自己的身体和名声完全不当回事……米小昭更是愤怒。
随着几声“鬼叫”,一个身材修长,高鼻薄唇的俊俏男子踩着月光走了过来。
“薛大哥。”姜思桐高兴地迎上前去,娇嗔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我不是来了吗?”男子笑着对姜思桐道。
“竟然是薛世铭,他又来骗小娘子了。”公鸟道,话语中都是对薛世铭的鄙夷。
“薛世铭还骗过谁?”母鸟很是八卦地问道。
“枫桥镇上姚裁缝的女儿……”
“姚姑娘?不小心掉进河里溺死的那个?”
“她才不是不小心掉进河里溺死的。她是被薛世铭骗了身子,羞愧难当,自己跳进河里去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住在岭东头南河边的斑鸠大哥告诉我的。它亲眼看到姚姑娘投的河……”
“薛世铭就是个畜牲!咦,我为何要用畜牲比薛世铭?我见到的畜牲可没有薛世铭那么坏的。”
“不能用畜牲比薛世铭,应该叫他渣男!”
“渣男?男子中的人渣!嘿,这个词用得好,娘子你真聪明!”
“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是听米小昭说的。下午的时候,米小昭和李大娘子吵架,就说薛世铭不是渣男……”
“呸,这样的坏蛋不是渣男,谁是渣男?”
“哼!好想在薛世铭头上拉屎,可惜肚子里没有货。”
“我去问问其他鸟,有没有想拉屎的。”
“算了吧,现在大家都在睡觉……”
米小昭:……
好可惜山雀肚子里没有货!
薛世铭很是郁闷。
自己只是想谈一场花前月下的恋爱,可冷兮兮的就不说了,头上两只山雀不停地在“喳喳喳”,旁边还有一条白狗眼睛不眨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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