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村时,徐笙总算不再那么紧绷。
她抬头看着季以遥线条分明的下颚,轻声道:“……多谢三郎,你又救了我一次。”
季以遥瞧了眼徐笙,他这个角度只能见着徐笙不安颤动着的睫毛,他伸出手揉了揉徐笙的小脑袋。有着刚刚那林小姐的对比,更显出徐笙的温和无害。
季以遥莫名有些心疼她。
“不必道谢,是我应该做的。”
徐笙是他未婚妻子,他本就该护她周全,更遑论此事是他的缘故引起的。若不是在外边玩耍的狗剩注意到徐笙,回家将这事告诉了他,他都难以想象徐笙会遭遇什么。
“是她吗?”
徐笙突然拽住季以遥的袖子抬头问道,眼神里全是惧怕。
“上次把我推下坑洞的人,是她吗?”
季以遥有些发愣,倒是没想到徐笙竟会如此联想。他沉默片刻,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着实骗不了她,缓慢而沉重地点头。
“那你……”
小娘子的眼中溢出水来,死死地抿着嘴唇,一瞬不眨地盯着季以遥。
“林家势大,没抓着他们把柄便是告上官府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小娘子的眼神黯淡下去,又垂下头。
这便是他的交代。
“你放心,这事以后再不会发生!”
徐笙闻言也只是支吾应着声,再提不起兴趣与他交谈,两人便都沉默无言。
季以遥一路安静地护着徐笙回到徐家,在徐笙推开门准备进去时,季以遥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少女的皓腕。
“笙娘,我会护你周全的。”
少年的眼眸里满是认真。
还沉浸在失落情绪中的徐笙被少年认真的视线烫的脸上一热,被少年握住的那一截皮肤也不住地发烫。她立马忘记掉刚刚那些不愉快,微动着想要挣脱少年抓着她的手,却并没有挣开。
“我,我信你……你先放开,大街上的……”
徐笙声若蚊蝇地回他。
季以遥似乎才意识到不妥,耳边飘出一抹红霞,与少女脸上的红粉遥相呼应。他匆匆告辞。
方才的举动纯粹是一时激动。瞧着少女低落的头颅,季以遥以为,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因着与自己结亲,便要遭受莫名的委屈。
徐笙瞧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禁不住愉悦地笑出声,心底的不快彻底散去。
这是她喜欢的少年呀,她就要嫁给他了。
十二月初七,夜。
徐家院内,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摸到徐笙房门口,闷闷地叩门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十分清晰。
刚刚躺下的徐笙又坐起身,谁这么晚?
“谁?”
“笙笙……”门打开一条小缝,姜氏轻巧地挤进来,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并不与徐笙直面对上,脑门上明晃晃地写着俩字:心虚!
“娘?您怎么晚是……”
徐笙瞥向姜氏递过来的一个布包,她轻而易举地便认出布包着的是一本书。
姜氏抿着嘴快步将布包放在徐笙榻上,撂下一句“自己看。”又匆匆离去,可徐笙分明看见了姜氏通红的脸蛋。
娘怎么这么害羞?
徐笙疑惑地打开布包取出书,轻翻几页。
啊!这是……
手中的书似烫手山芋,被她咻地扔到床脚。她的脸滚烫,只能用手不住地按压脸蛋。待过一会儿,脸上的温度稍稍降低后,她又瞅一眼紧闭的屋门,双手不自觉的摩挲着床沿。
半晌,她似终于下定决心,贝齿在下唇上一咬,唇瓣顿时艳红几分,她下床去再仔细检查一遍门窗,确认是关严实的。
做完这些,她才举起一盏烛台方又回到榻上,解开系在床两边的幔帐,躲进一方小天地中,缓缓地探向床脚的书。
微弱的灯光在床幔上浅浅地描出倩影,久久不灭。
十二月初八,宜嫁娶。
鸡叫第一声的时候,天还没亮,徐家已经是灯火通明。
徐笙睡眼惺忪地被姜氏从床上拽起来。前几天下了场雪,这几日雪渐渐化掉,更加寒凉。乍一接触到冷空气,冻的徐笙一哆嗦,头脑迅速清醒过来。
看到姜氏,徐笙记忆回笼,想到昨晚姜氏给她看的那些东西,忽地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
“徐小娘子长得真是标致,圆脸大眼,一看就有福气!”
全福婆婆跟在姜氏后头进门,一副慈祥模样。
徐笙对着全福婆婆腼腆一笑,“今日辛苦婆婆了。”
“不辛苦,不辛苦。”全福婆婆摆了摆手,上前几步把徐笙按坐在了榻上。时间得抓紧着,也没多寒暄,就上手给徐笙开脸。
牛皮绳刮在徐笙娇嫩的脸上绞起来,清理细微的汗毛,徐笙从不知道开脸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在全福婆婆几次操作后,终究是忍不住躲闪开痛呼出声。
全福婆婆双手仍绞着牛皮绳,一脸不赞同,哪有新娘子开脸还躲的?在瞧见徐笙一双杏眼似被清莹的露珠包裹,更加显得那张小脸可娇可怜时,全福婆婆叹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什。
姜氏在一旁也看得揪心,见着全福婆婆搁下动作当即就急了,两只手一伸就要压住徐笙。
全福婆婆摆手。
“小娘子不愿再弄这也就不弄了,婆婆我看小娘子脸娇嫩嫩的,也瞧不太出来。”
听着全福婆婆发了话,姜氏才松开手,只瞪了一眼徐笙让她老实规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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