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道上飞奔的林孝成终于看到了清风寨的大门,大门两边还守着那些弟兄们,他心里稍稍放心了点,冲进大门,便径直走向王艺莲和李淑娥待的房间,推开门,两个女子正蹲在门边缩成一团。
“听到枪响了,就应该马上往后山跑啊!我走之前不是和你们说了那条下山的路吗?”林孝成心里一直处于高度紧张,情绪还没有缓下来。说完便左手拉着李淑娥,右手拉着王艺莲快步向寨子后门跑去,那是他们最后的退路了,“但愿那条路没有被发现!”林孝成想着。
林孝成三人刚出寨子后门,大门便已经被攻破了!林孝成特意远远的看了眼那帮人,个个穿着制服,那应该就是保安队了!容不得多想,只得继续往后山走去。周正元也带着剩下的人马跟在林孝成身后,一边回击,一边逃跑,周正元知道现在除了林孝成,再没人能救的了他了。
后山的山路是陡峭的,天色太黑,不断听到有兄弟失足而摔下山去。为了躲避保安队的追捕,林孝成一行人也不敢点燃火把。李淑娥由于先前采药走过这条路,所以大家只得慢慢地跟着她走着。下到半山腰,周正元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山寨,那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都没了!一切都没了!”,周正元失魂落魄,看到山寨被大火吞噬,更是难以接受,整个人便愣在原地,后面跟上来的弟兄们忙搀扶着他继续往山下走去。
后面的保安队紧追不舍,不时还向林孝成一行人放着枪。
“孝成,我们要不要和他们亮明身份?他们应该不会害我们的!”,王艺莲忐忑的和林孝成说着,她有点走不动了,山路崎岖危险,感觉逃生的希望十分渺茫。
“我不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你是不是林家的人?就算不慎杀了你,他们也能把责任加在土匪身上!更何况,他们还一直担心我们知道他们受贿的事情,所以更不会放过我们了!”,林孝成边说着边紧紧拉着这两个女子。
李淑娥也自知可能逃不掉了,她不想连累林孝成,便试图挣脱林孝成的手:“带着我你也走不快,前面就下了山了,不用我再带路了,我就等在这里,给你们争取点时间!”
林孝成又一把抓住她,没听她解释便拉着往前走:“枪声都打到寨子门口了,你们都还在房间里等我,我现在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你们呢?要死就一起死!谁也不比谁高贵!”。
不知道在荒山野岭里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看到天边已经渐渐泛起了光亮,众人便知道已经快天明了。
大家都已筋疲力尽,看到后面已经没了动静,心想着应该已经逃脱了那群保安队的追捕。便坐在一棵大树下稍稍休息一会。林孝成和两个女子坐在一起,周正元坐在另一边,他身后就只剩三五个弟兄了。
周正元一脸颓废,就在一夜之间,他所有的心血都没了,寨子、钱财、相依为命的弟兄,“都没了…都没了…”周正元喃喃自语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还有我吗?”躲过了那群保安队,林孝成安心了很多,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拿出一半向周正元递了过去:“我爹往京城给我寄的钱,我安排的下人接到后转手给我寄过来了,你拿着吧,可不少呢!”,周正元看着这沓钱,又看了看林孝成,浅笑了一声,但并没有接过这些钱,林孝成便直接扔在他身上,“拿着吧,还装什么客气,当初你容留我待在寨子里我就答应给你钱的,这段时间就算住宿费了。而且不管怎样,我也是认你这位大哥的!”,周正元听到林孝成这么说,把头扭向一边,没有说话。
安静了好一会,林孝成又先开口,“不知道这是哪座山,有没有出阳城的地界呢?出来之后才知道,原来阳城这么大”,说着推了推旁边的王艺莲。经过一夜的逃跑和神经的高度紧张,王艺莲和李淑娥两人都已十分疲惫了,靠在一起不久便睡着了,林孝成见王艺莲没有动静,便没再打扰,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了两女子身上。
等到王艺莲和李淑娥醒来,已是正午时分了,王艺莲挪了挪身子,看到旁边放着些野果,开口说道:“这是什么果子啊?能吃吗?”。坐在一旁的林孝成回应道:“你可算是醒了,李淑娥都醒了好久了~,这果子是周大哥摘的,能吃,我都吃好几个了,你也垫垫肚子,等会该赶路了”。王艺莲拿着这些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便吃了起来,边吃边说着:“我们要往哪去呢?”,“先往前走看有没有路,有路就好办了…”,林孝成回答道。“那保安队会不会也在前面等我们呢?会不会已经封锁了这附近的路?”,“他们目的也算达到了吧,箱子也拿回去了,仇也报了,当然如果真想赶尽杀绝的话,那前面确实也还很危险,但我们没得选了,这荒山野岭的,不走出去,会饿死冻死的”。
眼看着王艺莲还在吃着。周正元朝着林孝成走了过来:“谢谢你救了我,我没想到昨夜你竟然会不顾危险地跑到乌石山来劝我,我其实知道后山那条路的,在那山里待了这么多年了,对这座山肯定是非常熟悉的”,周正元顿了顿,脸上的神情像已经从失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又很快陷了进去,“我当时确实还抱着一线希望,以前也有不少土匪来攻打我们寨子,最坏的时候我们也只是退到后山山洞里,我只是真的没想到,保安队的实力这么强……”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林孝成打断了他。
“我们得分开走,如果后面还有追兵,分开会更安全”,周正元说完拿出了林孝成先前给自己的那一沓钱,向身后的几个弟兄走了过去,“拿着这些钱去分了吧,以后大家各自安好!”,周正元说着便红了眼,但当着兄弟们的面,他没有流下眼泪,几个兄弟也知道前路茫茫,没有希望,跟着大哥一起反而还会相互连累,只得拿着这些钱各自分了。临走前,几个弟兄当着周正元的面下跪,“我们跟着大哥这么多年,出生入死从不后悔!我们发自内心的佩服您的为人,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也永生难忘,如今一别,恐怕以后再难相见,只望大哥…保重!!!”,说完,便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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