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成在牢里已待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被带去审问了。

卢管家和陆运通都各自带着人马等在外面。陆运通觉得这件事他已十拿九稳,所以平静的在车里抽着烟,只要定了罪,他便会马上回去安排部署全面围堵林氏企业的计划,他要一举拿下这块大肥肉,从此,阳城就只有他陆家独大了,再以此地为大本营,向其他地方发展,他对自己公司所规划的蓝图非常得意,一切都来得正是时候,虽然失去了一个心爱的太太,但是也算因祸得福,这个太太也没白死。他突然又觉得林家这个小儿子虽然心狠手辣,可与他陆运通相比还是远远不如,姜还是老的辣,他就算费尽心思也还是斗不过自己,终究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与陆运通不同,卢管家一直惴惴不安着,他焦急的等着警局里的消息,并且心里预想着各种结局。如果定了罪,他将带着人马见机行事,是现在就冲进警局?不行!警局里面人手众多,不宜行事!那就等到关押的时候劫狱?又或者押上刑场的时候带人冲上去!卢管家不时回头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人,这些都是忠心耿耿为林家办事的,他深信这群人不会掉链子。可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如果真这样干,这林家不就真穷途末路了吗?老爷肯定不会准许的,小少爷也不会同意,可现在家里没有话事人,老爷林守业还卧病在床,这一切都落到他这个管家身上了,他该怎么办?如果林孝成真被处死,林老爷本就病重,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

警局的门开了,卢管家马上迎了过去,陆运通也赶忙掐掉烟走下车往警局门口挪步,警局的保安把他们都挡在围墙外面,给警局里出来的人让出空间。

马局长和林孝成一同走出了门,林孝成还是一脸平静,由于身上还有伤,脚步轻缓,嘴唇泛白,可眼光却狠狠地瞪着陆运通,嘴角还露出瘆人的蔑笑。马局长对着众人大声说道:“经过我们的仔细调查,林孝成与陆运通先生家属一事,证据不足!林孝成无罪释放!”。

陆运通大惊!夺步走到局长面前大声说道:“不可能!就是林孝成害了我的太太!我不服!我不服!”,卢管家紧忙带着人也围了上去说着:“我们相信政府!坚信警局是秉公执法的!我家少爷本就是被人污蔑,蒙冤入狱!有人说不服气,怎么着?想造反不成?这个世道可不是省里有什么关系就能无法无天的!”,陆运通突然不敢再说话,他担心言多必失。

可林孝成却突然开口说话了:“马局长,既然已经证明我没罪了,那是不是该追究一下有些人买通狱卒私自动刑,还私闯大牢、贿赂看守?”。“当然,阳城可不是个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马局长说完便指示手下将陆运通抓了起来。陆运通已经完全乱了阵脚,只是一个劲的对着马局长说着:“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可他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硬关系,现在可顾不上言多必失了,他马上故作冷静的说着:“马局长,你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前程着想?你这个局长还想不想干了?”,马局长并未多言,只是让手下将陆运通带了下去。

林孝成坐上了卢管家安排的车,卢管家看着眼前虚弱的少爷,他实在想不通少爷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能逃出这般必死的局面,他正欲开口,林孝成说了一句:“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诶,您放心的睡吧”。

卢管家不会知道,林孝成之所以会逃出生天,竟还是林守业的功劳。当年马家与林家决裂之后,当时的马老爷确实当场放下过狠话,“从今以后,我们马家与林家不共戴天!”,可是无奈马老爷去世的早,很快家里产业也经营不善,家道中落,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大灾之年连肚子都填不饱了,眼看着一家老小很可能挺不过那年冬天,是林守业送来了吃食,给他们购置了新宅,后来马局长的仕途上,林老爷也没少资助,这天大的恩情,马家一直铭记在心。那年警察局长上任之后,马局长亲自来林家和林守业感谢,可林守业考虑到官场里的影响,叫退了身边的所有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就连卢管家也不清楚这件事,可林守业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聊天的时候,书房的窗缝里还眨着一双眼睛,那正是林孝成,当时的林孝成由于害怕父亲知道自己翻看禁书,便想着把书都藏起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书埋在书房外的草坪里父亲肯定想不到,因此经常偷偷在里面埋书,这天他也是路过书房,想着进来看看自己挖的坑上盖的草皮有没有露出马脚,正撞见父亲和他人议事,于是一直在外偷听。

也正是知道马局长和家里的关系,林孝成才敢赌,赌自己的命和这马局长的前程,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他愿意一试,就连二太太都敢赌上自己的一身积蓄,我林孝成赌上命又如何?

好在结果没什么意外,他林孝成赌对了,马局长在见到他第一面便让手下脱去镣铐、换上干净的衣物,并表示为了报林家的恩,让他献出自己的命都可以,更何况区区的局长位置…

回府的林孝成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但在睡之前,他又安排卢管家去做了一件事,一件为明天而准备的事,是的,明天还很关键,这几天在牢里并未休息好,他要好好的养精蓄锐。

而这边的陆府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陆运通的儿子陆富才和陆运通的其她几个太太们正紧急的商量着,有人说要马上去省城找那个叔叔,也有说现在要先去警局找局长走通关系,几人聊了很久,还是没得出结论。陆府的事情一直都是陆运通亲力亲为,现在当家的不在,大家都无计可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陆富才终于决定先去牢房看望父亲,可到了牢房,守卫们并未通融;陆富才又去到局长办公室,也不见马局长踪影,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返回,他本打算第二天动身去省城,可一家子事又离不开他,陆运通的太太们一个个都在府里养尊处优的,什么都靠不上。

终于到了第二天,林孝成一行人敲响了陆府的大门。

“哼,林孝成!你来我们陆府干什么?!我们和你还没到可以串门的地步吧!”陆富才恶狠狠地说着。

“我不是来串门的,我是来和你做生意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林孝成声音压的很低,不仔细听,可能还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声音低也有好处,两人的气势高下立判。

“做生意?不做不做!我们没兴趣和你这个杀人犯做生意!不仅今天不做,以后也不做!你死了这条心!我们陆家与你们林家势不两立!”陆富才能感受到林孝成的不怀好意,在这个时候上门谈生意的,能有什么好事?

“你先别急着拒绝,不如先看看我这份协议如何?”林孝成让下人拿出了一份转让协议书,上面清楚地写着西山铁矿转让给林氏企业的具体细节。

陆富才看着这份协议书,很快便撕毁了它:“林孝成你疯了吧!这个铁矿可是我们华通辛辛苦苦拿到手的,现在还没建成呢,转让?你在做梦!”

“现在这个时候,转让对你们是有好处的,你别忘了,你爹还在牢里受着苦呢!”说着,便把一个布袋扔在了陆富才面前。陆富才上去打眼一看,是一只被砍下的人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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