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好像也是有道理的”张嫂一本正经的说着。

马稻看了看柳嫂,心里是一片感激,但是转念一想,柳嫂这么维护中华,肯定她心里也是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去阻止张嫂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以免事情扩大,传到喜乐的耳朵里。想到这里便心神不宁,越发不安,坐在石凳上,身体不停的晃动着,怎么坐都觉得别扭。

“唉,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北村老马家的事”柳嫂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好似又有一个新闻要说出来分享似的。

“那个老马?”张嫂听见柳嫂这么问,就知道有故事要讲出来,眉头陡然间松开,侧着脸看向柳嫂,那模样不是一般的迫切。

“马大柱家的”

“哦,那个养牛的哪一家啊。他家有什么事啊”

“他家孩子之间的事”

“咦,咦,他们孩子会有什么事?”张嫂黯然神伤的说着,显然对柳嫂提出来的问题觉得没有可探究的,叹了一口气后,眼神看着马稻家的大铁门发呆。

“大姑娘嫁到邻村,结婚几年不怀孕,家里人快急死了,检查了很多遍才查出来问题出在男方,男方精子成活率特别低,最后是人工授精才要的孩子,二姑娘呢心高气傲,一心想要走出农村,在省会一家餐馆打工的时候,勾搭上一个老男人,据说男人特有钱,但是重男轻女,他老婆因为生了一个女孩后不会再怀孕,男的就对马家的二女儿说要是给他生个儿子出来,省会所有的房子过户到她名下,家里所有的产业都归马家二女儿,立马与家里的黄脸婆离婚。马家二女儿禁不住诱惑啊,想凭借肚子来改命,就豪赌了一把,结果天不遂人愿,生下来一个女孩,男人在产房门口扭头就走,自此杳无音信。一分钱也没有留下,这男人该是有多无情吧。都不应该相信这个男的,马家二女儿也是被画的大饼冲昏了头,结果自己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未婚还要去抚养一个孩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哎,傻啊,后来马大柱媳妇到省会把女儿的接回来,在娘家坐的月子,一边伺候着姑娘端茶做饭,一边还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擦屎把尿。还要去地里忙农活,忙的是分身乏术,气的是天天在家里骂,看到什么骂什么?”柳嫂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眼睛瞟了一下,看看两人有何表情变化。

“咦,咦,你说傻不傻,拿肚子里的未知来赌,傻不傻啊,成本有点大”张嫂拍着大腿说道。

马稻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态度,一脸平静的听着。

“万一是男孩不就一切又改变了,但是老天有时候就是这样,反其道而行之”柳嫂幽幽的松了一口气说道。

“哎呀,心疼马大柱媳妇,你说说孩子做的蠢事,到最后还是老两口来买单”

“是的呀,现在孩子上户口都是个事,你说说这事闹得吧”

“唉,你说说,穷地方也有穷地方的好,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向往大城市,我怎么觉得扎根在乡下特别的扎实,反倒是城市高楼大厦的,想蹲个墙根吃饭都寻不到,出门就堵车,哪像我们这里脚下的路从不问方向,你就说大城市有什么好羡慕的”张嫂感叹着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村里人都搬走了,我也会单独留下来的”

“咦,嫂子,咱俩想到一块了,到时候咱俩作伴,死了也要死在这里,埋也要埋在咱喜欢的地里。”张嫂激动的拍着马稻的手说着。

“嗯,一言为定,两人作伴不孤单”马稻乐呵呵的说着。

似乎马大柱一家的新闻开启后,她们自动忘记刚才聊中华的事情,不再去聊中华,而是开始讨论生死。

“话还没有讲完,真的如人家所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柳嫂带点些许恼怒的打断她们的话题。

“你说,说,我们听着呢”张嫂晃动着身子说道。

“这屋漏偏逢连阴雨,他那个小儿子之前不是订婚了,小儿子长得又帅,家里条件也殷实,那天去女方家里把未婚妻接过来住几天,走到半路的时候,遇上两个喝醉酒的小毛孩拦路,说来也奇怪,农村方圆几里都是混个面熟。但这两个小毛孩不知道是哪个村的,给马大柱儿子放话,要么把女的留下来,要么把身上的钱留下来。女孩想着敌我双方都是两个人,不行了就搏斗一番,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嚣张,大白天的搞拦路抢劫的事。结果马大柱儿子把女孩丢在那里自己吓跑了,后来过往的人过来把女孩解救,女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订婚的东西如数的退还,与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过一辈子,需要他的时候闻风丧胆逃跑,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啧啧,你说说,还有这样的软面条之人啊,丢下的可是未来的媳妇啊,怎么这么软弱呢,在关键时刻要护她周全啊,你说说逃得比兔子还快啊,这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嫁给他啊,一点男人风度都没有,啧啧,真的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唉,你说说这事,还好姑娘没遭到侮辱,不然一辈子的清白啊”张嫂感叹的说道。

“回家后,马大柱拎着大礼到女方家赔礼道歉,把订婚的东西全部又带过去,女孩直接又派人送走,自此折腾了几天后结束,这几天他们家是鸡飞狗跳的,又是秋收,又是伺候坐月子,唯一的孩子又遇上这事。据说别人问男孩你为什么要跑,他委屈的说,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儿子,万一要是被打的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你说说,那么大的男孩,说出这么窝囊的话,换成别的肯定是要保护女孩,不说英雄救美了,至少两人同心协力对不对,他怕自己受伤愧对父母,古人曾说身有伤贻亲忧,这种观点是对的,可是你要分场合啊,分情况而定论啊,把女孩弃之一边自己逃之夭夭,这恐怕方圆百里难寻吧?看上去一表人才的,也就是白面书生,中看不中用。”柳嫂说完后,不停的摇晃着头。表示不理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马稻轻悠悠的飘出来一句话。

三个女人都保持了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许久,柳嫂长叹一声后说“世间万千很难去评断,有时候说命,有时候又说是因果报应,谁知道呢?依我看这都是个人造化,如果老二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在农村找个人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不是也可以吗?就是不安于现状才决定去赌,一赌就输的一败涂地。这是她自己的造化。自己的思想有问题,欲望太深,可以理解为欲壑难平。儿子嘛就是生搬教条过于迂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看似说是因果关系,倒不如说是自己主观意识缺德带来的恶果。”

“人各有命”

“福分不是用欲望之贪念去强取豪夺,而是用平常心去慢慢积攒”马稻轻声的说着。

“这话总结的到位,今晚的点评嘉宾非你莫属”张嫂乐呵呵的站起来。

柳嫂伸了一下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世间的事,很难说,很多时候糊糊涂涂的过着就行,越是多想烦恼越多,越是争强好胜,越容易出岔,像我们三个人多好,有新闻了分享分享,脚稳稳实实的站在土地上生活,没有那么多的私心,一辈子不是过的也很快吗”说完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听到张嫂在小声的问柳嫂“你确定见过中华,不说谎,说谎了晚上被老马折腾的腰断,明天不能干活”

“真没有,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忘记这件事行不行,你能不能小点声”柳嫂压低着声音说道。

“我已经够小声了,是你太大声”

两人再说些什么已经很难听到,因为她们已经转过弯走回家了。

马稻淡然一笑,一阵风吹过来,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寒战,明显的感到风中带着些许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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