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直在床头放着,数次的拿起来看时间,幻想着能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可是等来的只是手机屏幕硕大的数字变换,从黑夜到凌晨,从凌晨到黎明。等不来铃声响起。等来的是自己的一阵阵叹息和院外公鸡一波接一波的鸣叫。

躺在床上,在一片安静中细数着过往。长久的在过往回忆里停留时,会发现本来已经模糊的片段,再经过一次回忆拼装后,会愈发的清晰。刺痛的不仅仅是思维,还有心的痉挛。

时间在悄悄的变化着,穿过漫长的黑夜,在五十年的时光隧道里走走停停,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想到了年少时候的苦日子,想到了青春时期里娇羞的模样,想到了为人妇为人母的隐忍与委屈。时间默默的把自己从一个年少无知演绎到尴尬的老年,如履薄冰的饰演着每个年龄段里的独属角色,哪怕自己再谨慎,总是有无数的心酸体现。近三十年来的委屈与隐忍刺痛心头的时候,委屈写在了脸上,一辈子啊,一辈子就这样在委屈与疲惫中过。

马稻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明白。命运为何这般捉弄人?

看着窗外天色有一点点蒙蒙亮,马稻收回了目光后,一声叹气,心里感叹着,又熬过了一个黑夜。

慵懒的从床上坐起来,近日来的劳累让马稻坐起来后感到眩晕,加之一个晚上没有闭眼,这会突然感到身体的不适。不得不再次的躺下来。兴许是想了一个晚上的心事,当再次躺在柔软的枕头上,疲惫中把眼睛缓缓的闭上。

“啊,啊,啊”沉闷的声音在被窝里响起来。无数个拳头像冰雹一样实实在在的砸落在身上,那毫不留情的拳头不带任何怜悯,身体蜷缩在一起的时候,像是被投掷到一个黑暗的密室之中。被外面的人疯狂发泄,疼痛的难以隐忍时,不得不咬着被子,试图把喊叫声降到最低。在那一刻,年轻的马稻还在维持着婚姻里最为不堪的一面。那就是忍。老蒯体力耗尽后的愤恨离去。自己得以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呼吸着新鲜空气,再对着镜中去数身上添加几处淤青。

老蒯是阴险的,当他用被子包裹住马稻的时候,这举动不是怕马稻着凉,而是一场殴打的开始,老蒯这样做是怕拳头上去后,马稻会大喊大叫,所以用被子包裹住喊叫声,声音会降低到最低点。老蒯在疯狂的殴打中保持着一个原则,就是不打脸,莫名其妙的发泄是他一个嗜好,他并且很要面子,怕伤在马稻脸上村里人会风言风语议论,他会把拳头砸在马稻脖子以下,脚踝以上的位置。

更会找准时机,每次在孩子们不在家的时候,老蒯对马稻进行一顿暴打。当孩子们回来后一切又恢复到各忙各的画面,偶尔有失手的时候,会在马稻的脖子上留下淤青,孩子们询问时,马稻会轻描淡写的说自己不小心碰到尖锐的物品,或者是不小心摔伤之类的话。被孩子们发觉后会穿上高领的衣服以此来遮住。

看似有儿有女的家庭,实则是面子上的一个假象。而这面子都是马稻一人在维持着。多少次马稻在伤害之后想离开这里,但是老蒯过后会跪下来给自己说好话,说是酒醉后失去记忆造成,或者是恶魔附体了,自己真是个孙子,该千刀万剐的人,自己的老婆会这样对待,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生自己的气。自己以后再也不喝酒,再喝酒就是孙子,天打五雷轰死在外面或者胃出血死在外面,听着老蒯忏悔的语录。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让马稻心自然柔软了许多,为了孩子选择默认原谅。可是老蒯对酒是格外的贪恋,属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人,过后还是会无节制的酗酒,酗酒后还是会找马稻当人肉沙包,选择性忘记自己当初的保证,继续一次次不留情面的拳打脚踢。马稻最终成为了那个最可怜的人。无数次听着老蒯指天为证的誓言,最后都是在几瓶酒后选择性失忆。

无数次原谅,无数次的受伤,无数次和解,无数次循环着开始之前的悲哀,结束后的心凉。孩子们也在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觉得做出离开选择后,会有伤孩子们的幼小的心,默认继续在老蒯偶尔失控的状态下苟且过着。

马稻好像是被打麻木了,所以身上那些伤痕对自己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感觉到无所谓的样子,但是每次被成功看到的时候,成功脸上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他心疼这个女人,多少次鼓足勇气说要带她远走高飞,但是马稻从来不表态。日子就在这样的痛苦之中继续着。

老蒯在很多人心中,是属于老实巴交的人,不爱讲话,每天踏踏实实的在地里忙碌着,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柔和的人,会在一次次酒后展现出丧心病狂的一面,即使马稻真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马稻在梦话。不以为真。因为都被老蒯的表面假象所蒙蔽,都觉得老蒯是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可是每个人都有其阴暗的一面。当阴暗一面长久得不到阳光的暴晒时,阴暗的面积会随之扩大,最终形成一个表里不一的样子。

在悲伤的河流里继续蹚着水,过往真叫做不堪,把自己丢弃在这样一个河流之中,那些不堪像是迷失的孩子找到了父母一般。百般的哭闹,委屈与恐惧。多种感情纠缠在一起,把马稻疲惫的身心按捺在这里。深陷在冰凉之中,好像走不出去了。

那一年的冬天,老蒯每天早上都要骑自行车出去一趟,出门前总是会到鸡窝里捉一只鸡出去,眼看着鸡窝里面的鸡越来越少,马稻开始有所怀疑,怎么每次出去都要捉一只拿走,也没有看到他卖钱回来。有一天马稻决定乔装打扮后在后面跟踪,想看看老蒯这是闹得什么名堂。跟踪着老蒯来到五里外的一个村子里,看到老蒯下了自行车,走进一个土坯房屋前,这时候一个女的挺着一个大肚子在门口迎接。两人搂搂抱抱的走进院中,手里的拿着的蛇皮袋里,鸡儿在里面挣扎着。

马稻记住了这个地方,转身回去了。经过百般打听,知道了个大概,女的结婚几年一直没有怀孕,因为看病吃药欠了不少外债,后来男的一咬牙做出决定,去煤窑上班,钱多来的快,结果干了两个月就因意外去世,当时女的刚好怀孕。女方的父母认为男的没有了,理应把孩子做掉,照样当个未育的媳妇嫁出去。这样做不拖泥带水,但女的坚决不同意,说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不能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所以一个人坚持着必须生下来。但是有人发出疑问,男的不在家,怎么会怀孕呢?随后不了了之算过去了。现在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听说已经有人频繁上门去勾搭了,谁勾搭上就说明孩子与谁有关系,农村嘛,就是这样,寡妇门前是非多。

听了此话后,马稻愣住了,老蒯与她举止看起来特别的亲密,难不成老蒯有不可描述的秘密,女人肚里的孩子他都不在意,只能说明,,,,孩子与老蒯有关系,,,,想到这里的时候,马稻慌乱了,没想到,没想到啊,马稻顿时慌乱了,,,,

冷静了一会儿后,呵呵,马稻冷笑了几下后,擦拭下脸上的眼泪,拿着鞭子上山放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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