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景隆帝便已领着陈无相走到跟前。
满脸温和笑容,带着几分他乡偶遇故知的欣喜,“上次偶遇,相谈甚欢……”
“更有幸亲眼目睹,小兄弟一口气洋洋洒洒二十五首绝妙好诗,何等意气风华,令赵某至今记忆犹新!”
“只奈何当时,有下人传话,家中突生变故……来不及与小兄弟道别,便仓促离开!”
“此次前往南方采购一些上等越缎,途径临州城盘桓两日……”
“不料这么巧,又遇上小兄弟。”
爽朗一声大笑,“对了,上次仓促,来不及细谈……”
“可此次相见,足见你我颇有缘分,哈哈,人生一大幸事!当浮一大白啊!”
伸手一指身后陈无相,“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名赵济,京城康泰大商行的东家。这位是商行的掌柜,陈佐!”
可没想到,这王修,刚还面色一喜。
但紧跟着,却是一下便淡了下来,只礼节性一拱手,“哦,原来是赵东家与陈掌柜,幸会,幸会……”
撇了撇嘴,便不再说话,慵懒靠在树干上,继续怔怔望向前方依然热火朝天的发布会。
“这……”景隆帝顿时有些懵。
堂堂天子,何时受过这般冷遇?
上次见面,还“老哥老哥”叫得那叫一个热情,这次就只有一句“幸会”了?
关键,这样的话,还怎么聊下去?
陈无相也是一阵尴尬错愕。
紧跟着,却堆起一脸亲切笑容,一拱手,“哦,原来这位,便是东家曾向老朽提起过的,那位少年英才?”
“王公子难道忘了,上次中秋诗会,在临州诗馆,王公子还曾对我们东家说……”
“手里有上等绝妙的好诗要卖,八百两一首,要得多还可以打折的……”
然而话未说完,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两人一下子惊呆了。
只见刹那间,王修却是“嗖”的一声原地蹦了起来。
一声惊呼,“你们说啥呢?卖诗?什么卖诗?”
情绪几分激动,那叫一个正气愤慨,“二位,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谁人不知,那中秋诗会,且有小秋闱之称,乃朝廷取仕的一种手段!买诗卖诗,往大了说,堪比科场舞弊……”
“我王某人,即便再不知死活,岂能做出那般事来?”
“况且,看二位的谈吐,应该也是念过书的人吧!”
“圣人有云,丈夫当慎行,当三省其身……”
“那吟诗作赋,乃是文人雅事,乃是才学傲骨,岂能如货品般买来卖去?”
“我王某人就算穷死饿死,这点文人傲骨还是有的,岂能为了区区铜臭之物,便失了气节,负了圣人教诲?”
卧槽!这姓陈的,看着挺精明的,可怎么……
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人山人海的,这卖诗一事,张嘴就来?
我王老爷当初之所以跑去卖诗,那也是因为的确穷疯了,还在为事业的第一桶金发愁……
可眼下,因为那可爱的吴子俊吴公子,花露水面膜膏都已正式投入生产了……
别说下个月,至少二十多万两银子的资金回笼,仅仅眼下这贵宾黑卡,都能带来几万两收益!
我王老爷,犯得着再为了那三瓜两枣,冒着被衙门追查的风险?
况且,就算要捞偏财,那赵太白不是已经带着五十首诗回京城了吗?
算算日子,也就这几天,几万两银子又要到手了!
还有这姓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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