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凯特琳刚刚解开小男孩手臂上的布条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猛然醒来,用右手抓了一下凯特琳的手背,凯特琳惊呼一声后,身体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着手背上三道不深的血口子,冬天里这样的伤口可是很疼的,而没心没肺的蓓露丝却在一旁开心的不行,还炫耀着自己还没愈合的伤口,说这样咱俩就变得一模一样了。

凯特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给爸爸保证的好好的第一次换药,还没开始换自己就先受伤了?凯特琳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决定一定要换好药,也一定不能让爸爸知道自己被抓伤这件事。

在凯特琳处理伤口的时候,蓓露丝正在给她出气,她用力的把小男孩抬起的手打了回去,他又抬手,又被打了回去,蓓露丝一边打还一边数落这人,什么给你换药还抓人,什么给你吃的撒一床,什么不识好人心,什么白眼狼,越说越气,要不是看在他有伤在身的话,今天必须好好地教训一下他,而效果是明显的,蓓露丝觉得这人已经知道错了,无论自己怎么打他,都不再抬手,这让蓓露丝有了一丝的成就感,她觉得这个小男孩并没有安德烈先生说的那么危险,她用力的又拍了几下,竟然发现这人睡着了,而自己仿佛是在哄孩子睡觉的老母亲一样,又用力的在他身上拍了一下,毫无反应,而凯特琳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伤口,两人一起完成了这次的换药。

在经历过抓伤凯特琳这件事之后的几天里,这个小男孩变得老实了很多,就好像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一样,无论蓓露丝还是凯特琳靠近,都没有再反抗过,无论蓓露丝怎么去摸他的头,都没有问题,蓓露丝会抬起他的手,看着扭曲变形的指甲触目惊心,长长的,弯弯的,很锋利,第二天,凯特琳来给小男孩换药,蓓露丝发现他又睡着了,就去找了剪刀,给他剪指甲,那指甲坚硬无比,给自己的指甲好像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而等到凯特琳离开,小男孩醒来的时候,蓓露丝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只见他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对失去的指甲表示难以接受,还自己挠了挠自己,又摸了摸嘴,又在地上用手挖地,委屈的在地上转圈,而蓓露丝完全没觉得他可怜,谁让他用手抓人的,她和凯特琳的手背,到现在还会火辣辣的疼呢。

雷博先生在雪停下来的时候就和村里的猎人们一起出门打猎去了,按照爸爸的话说,家里没有多少的钱,一天不打猎,可能就会挨饿,蓓露丝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让雷博先生比较担心是这个陌生的小男孩,但是看到蓓露丝与他相处的还不错,他也变得比较温顺,指甲也已经剪掉后,雷博出门了,但是这次他决定不能走太远,最多十天就要回来,凯特琳这个温柔的小姑娘向自己保证,会花更多的时间陪着蓓露丝,她俩一起照顾这个小男孩,雷博这才出门去了。

雷博先生离开后,凯特琳就在小屋里住了下来,一方面是陪伴蓓露丝,另一方面是和蓓露丝一起照顾这个陌生的同龄人,安德烈先生每天都会抽空来看一眼,检查检查伤口,再观察观察小男孩的行为举止,最后只留给蓓露丝一句听不懂的话:这个人不属于这里,你们也不要想着留下他,当他想要走的时候,你们就要放他离开。

蓓露丝和凯特琳都对安德烈先生的话表示不理解,但是简单的一想,两人也就理解了:不属于这里?什么意思?可能是说这个人是一个外地人,是的,他是一个外地人!所以听不懂这里的话,因为语言不同嘛,想要离开?那是肯定的啊,他是一个外地人,肯定是要离开的嘛,他为什么用手脚在地上爬呢?因为是外地人啊!可能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就有这样的人呢?这个想法让两个人都对这个世界再次的充满了好奇,是的!这个世界是无限大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自己觉得奇怪的,可能别人觉得很正常,两人甚至认为,如果自己到了这个陌生人的家乡,哪里的人看到她俩是站着走路的,反而觉得她俩很奇怪呢!现在他在这里是外地人,总有一天会出去冒险的蓓露丝,不是走到哪里都是外地人吗?想到这里,两人都释怀了,而对于这个奇怪的小男孩更多出了几分喜欢和尊重,整天粗枝大叶的蓓露丝,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在对一切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后,三个人开始了各过各的生活:小男孩开始手脚并用的满屋子爬着溜达,好像他的鼻子和舌头很灵敏,无论什么东西都要闻一闻,然后舔一舔,就连烧红的炉子都要舔一下。而蓓露丝就开始跟着陌生人,不停的想要和他说话,给他做饭吃,照顾他不要碰到手臂,在他被烫伤以后给他降温,蓓露丝还发现这个小男孩白天好像没有多少活力,一到了半夜就开始到处乱跑,为了随时照顾他,她甚至不和凯特琳一起睡在床上,在小男孩躺着的地面旁边,一床被子还扔在地上,蓓露丝就躺在上面,和小男孩挨得很近。凯特琳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她从家里又搬来了一些书,再加上蓓露丝自己的书,开始想要从书中找到这个陌生人的家乡在哪里,那里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三个人,一个到处走,一个跟屁虫,一个安静的看书,相处的其乐融融。

只是两个小姑娘还是理解错了安德烈先生所说的离开的意思,两人觉得离开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了,因为这个人的伤,离完全的愈合还早着呢,因为现在的天还是很冷,要离开怎么也要等到春天了吧。可是在这个小男孩开始在小屋里走动了以后,蓓露丝和凯特琳还是注意到,他对小屋的木门情有独钟,他会在门口停留很久,会从缝隙中看向外面,会用没有指甲的手挠门,他想要出去。但是外面太冷了,雪停了但是还有刺骨的寒风,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并不是离开的好时候。

在一个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原本一直没什么精神的陌生男孩,又开始活动起来,两个小姑娘早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是外地人嘛,作息习惯不一样,可以理解,只是这次的他有些不一样,他并没有在小屋的其他地方走动,只停留在门口,不断地挠门,用头撞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蓓露丝和凯特琳都走了过来,看着正在用头撞门的小男孩,甚至蓓露丝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痛苦和无助,蓓露丝只能问凯特琳:“他是不是要出去?”

“应该是的。”

“可是外面太冷了。”

凯特琳拉起了蓓露丝的手,说:“爸爸说过,他会离开,我们现在应该放他走,我们不能困住他。”

蓓露丝站在原地,看着凯特琳喃喃自语:“可是外面太冷了……”

“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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