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的很是急促,一开始细细柔柔的,还没等二人跑回家,这雨就不要命的往下掉。不消片刻便浸湿了大片衣裳。

两人刚刚进门,江湛囫囵地将怀中的茅草丢在地上,粗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连手上沾的草屑都顾不上。

原身这睫毛也忒长了,雨水一压,眼睛都睁不开。

不抹不要紧,他这一抹带着汗水,碰到了刚才茅草割过得地方,疼的他龇牙咧嘴。

陆修昀进门后眼神就没从江湛的脸上挪开。

江湛很白,被雨淋过之后发丝下垂,就衬托的脸就更白了,跟面粉堆里打过滚一样。面色虽白,嘴唇被过白的皮肤衬得格外艳红,对上那一双水汪汪的凤眼,平白增添了一股妖媚感。

和这周围着脏污的环境一比,其他地方根本就没眼看。

江湛察觉到了陆修昀的视线,侧头看着身边的落汤鸡。之前看他头发毛毛躁躁的,跟大头娃娃似的。现在大头娃娃的头发被雨水顺了下来,顺贴的贴在脸上。气势汹汹的小狮子一下子变成了落水的炸毛猫咪,气势跳楼似的大跌,一下子就减了八分。

这样的反差感,江湛有些想笑,可想着自己现在估计也和他一样,又笑不出来了。

“呼——,咱俩就别干巴巴的望着了,先进屋换衣服吧!”

春寒料峭,小孩子着凉了可不好。这个时代的医疗环境江湛不太了解,但原身的父母本来都快好了,结果又因为一场风寒就去了。

湿衣服挂在身上不怎么好受,江湛一进屋更就恨不得马上把身上的湿衣服扒下来!反正这家里都是男的他也就没什么顾虑。

却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沉闷笨重的声音在滴答清脆的雨声中格外刺耳。

江湛眉头微蹙,将目光寻向声源,这下雨天的还有谁会来?

江湛薄唇紧抿,眼角眉梢略微透露出了一丝不耐。也不知是不是换了身体的缘故,江湛感觉自己娇弱了不少。往日球瘾一来,冒着细雨都能打两场。 现在这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再被冷风这么一吹,寒气直接刺破皮肤直入骨髓,绵密的刺痛从关节绵延至全身,有种说不出口的难受。

原身这身子也忒弱了。

陆修昀看出江湛的不悦,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眼神也从江湛脸上挪到了刚才合上的院门。又小心的瞄了一眼江湛。

他不知道江湛的不悦是因为自己,还是外面的敲门声。

这还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去“别人家”。不说时时小心,步步在意。总归是没有在自己家自在的。

江湛有些烦躁,就没注意到陆修昀面上划过的各种情绪。

“江娃子在家吗?”

浑厚的声音划破雨帘,直直的向江湛刺来,竟比刚才的敲门声的攻击性还强。

陆修昀无声的望向江湛,眉头微抬,找你的?

江湛点头承认,这不废话吗?来我家不是找我,难道是找你?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他带陆修昀回家的路上也没少遇见同村的人。

“蹲蹲蹲——”

江湛再次将眼光投向破旧的木门,冲着大门回了一声“在!”,随后扯着袖子冒着大雨跑了过去。

“嘎吱——”

大门应声而开。

门外站着一个黑脸大汉,带着斗笠,身上披着的蓑衣把人衬的更加高大。

“周大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江湛震着嗓子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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