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有多长?十年,抑或是二十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那些交付过汗水与泪水的年月枯燥又漫长,然而最后站在赛场上,能被人看到、长久记住的却只有几个瞬间而已。
在台下看那些意气风发的运动员,仿佛观看一场璀璨盛大的烟花。烟火燃尽,只剩下飘渺的烟雾,这缕烟雾很快就会消散在夜空里。没有人不会感到怅然若失,但至少曾亲眼见证过烟花最耀眼夺目的时刻,它会长久地留存在纷杂的脑海里,无论何时回想起,记起来的总是最绚烂的那一刻。
徐槐的职业生涯结束了,但无数人会记得他在赛场上的每一个瞬间,杞无忧便是无数人之中渺小而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运动员领完奖,从颁奖台上下来,一众媒体记者早已扛着摄像机和话筒等候多时。
“金哥,我们走吗?”乔巍然问,“要不要等肖教练?”他目光在四下搜寻着,不知道现在肖一洋在场馆里的哪个角落。
“看不到他人啊,他估计还要给ryan过生日,我们先走,不用等他。”
比赛结束时,周围的观众就开始陆续离场,眼下看台区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一些人在等待运动员采访结束,上去送花或者要签名合影。
“肖教练刚发了条朋友圈,有ryan!”旁边的队友叫道。
“发了啥?我看看!”
大家纷纷掏出手机。
杞无忧也打开朋友圈,一刷新就看到了肖一洋刚刚发布的视频。
文案只有简单粗暴的三个字:下雪了!
视频里的人是徐槐,镜头几乎是怼着脸拍。
白皙的脸颊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沾在男人的棕发与长而密的眼睫上。似乎听到肖一洋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微微颔首,往后退了两步。
也许是刚比完赛的缘故,徐槐身v able v上带着股散漫恣意的慵懒劲儿。色彩鲜亮的橙色雪镜搭在指节,慢悠悠转了几下。
“拍好了没有啊?”他眼尾弯弯地看向镜头。
徐槐站在一束暖黄的灯光之下,夜晚的光线是朦胧模糊的,他的眉眼却清晰而深邃,深蓝色的瞳孔闪动着令人心醉的光,笑起来的样子分外动人。
杞无忧微微晃了下神,想起雪迷们对徐槐的评价:纯粹、快乐、自由。
快乐与自由对杞无忧来说是其实很空泛的概念,匮乏而又钝涩的情绪反应机制使他很难体会到这些感觉。他看过徐槐的纪录片,看过徐槐的许多场比赛,对他的笑容再熟悉不过,如今亲眼看到,心中却又升起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眼前忽然迸发出一束火花,于此时此刻,他顿悟,大概快乐和自由就是徐槐身上所呈现的样子。
“妈的好帅,不愧是雪圈颜值top……”
“我靠我看到ryan了,就在台子那儿!”
“采访完了吧,能不能去要个合影啊?”
“走走走!快去要,一会儿人更多了,金哥我们去了哈!”
“等等,旁边那个戴黑帽子的好像是肖教练……他不会骂我们吧?”
“没事儿,挨顿骂也值了!”
几个队友七嘴八舌地嚷着,准备去找ryan,乔巍然回过头问杞无忧:“无忧,你去吗?”
杞无忧望了眼徐槐所在的方向,那里乌压压一片人,逐渐涌过去更多的雪迷,把他围住,他正在挨个给人签名。
漫天飞雪里,两人明明只隔着几步之遥,杞无忧却觉得他离徐槐异常遥远。
“你们去吧。”
“……急什么,他又跑不了,”金顺泽看着几个小孩撒丫子狂奔过去,无奈地说,“以后还会见面的。”
徐槐这几天就住在首体宾馆,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就去训练基地观摩集训队的日常训练。这群小队员目前还什么都不知道,肖一洋不让提前说,怕说了他们就没心思好好训练了。
金顺泽转过脸,看到眼前的少年眼睛微微垂着,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莫名觉得这小孩应该是有点低落的。可能也想过去要合影,但又不太好意思说。
“无忧,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
杞无忧摇头,声音沉闷:“我不想要合影。”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声了。
这下金顺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前几天杞无忧一打三的事迹声名远扬,传遍整个基地,就连其他项目的教练和队员都知道平大有这么个人了。
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最难管教,但恰恰相反,杞无忧很听话,教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而且在训练上从来挑不出错。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