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吧,陈兰花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一声开关门的声音,陈兰花没忍住,又赶紧钻进厕所透过厕所窗户往巷子里看,他们这边房屋都是差不多格局的,厕所也是木头做的木字型窗户,往外看是没问题的,往里看就不那么方便。

再一个,厕所的粪坑就在这窗户下面,上面盖着石板子。

如果想透过窗户往里看,就得踩着这个,那……那可就不好说了,这玩意儿也没有那么结实,一个不好也是很容易掉下去的,而且站上去高一节就很容易被人看见了。

所以啊,安全上是没有大问题的。

不过里头的人往外看倒是挺合适的。

陈兰花就挺乐意透着窗户往外看,这不,人已经贴在了窗户上,刚才开门的声音是隔壁,这要说起来,他们岛上时常刮风,嘎吱嘎吱的,倒是不明显,但是吧,这不包括开关铁门。

只要开关铁门,声音还是挺大的。

陈兰花贴着窗户,就见是隔壁的槐花,也不知道槐花是怎么想的,深更半夜的,一个人顶着雪花儿往巷子里头走,陈兰花真是恨不能眼珠子都黏在她的身上,只不过,从窗户往外看,也就能看到她走远,再远就看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兰花都想开着大门出去盯梢儿了。不过很快也就放弃了,这大晚上到处都安安静静开门声音太大了,她一开门,槐花不可能听不见的。

陈兰花拍着大腿,十分遗憾的回了屋子,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大晚上的,槐花不知道出去干啥了!”

她激动的很。

又想到了一茬儿,说:“孙慧芳竟然是那个小偷,我刚才看到她回家了,肯定是去村委会自首了。”

田老头儿:“你这是出去上厕所还是出去从事情报工作了,这还挺能的。”

陈兰花:“去去去。你少来消遣我。”

田老头儿嘿嘿的乐呵起来。

他说:“大冷天的,你管他们干啥呢,反正也闹不出啥事儿。”

陈兰花:“你又知道了。”

田老头儿:“嗐,槐花十有八九是去找田富贵,人家宋春菊都乐意,那能闹出来什么事儿?”

田老头儿可是看的很清楚,就说上一次,宋春菊能够槐花勾结上,少不了田富贵啊。田富贵这么能哄住她们,那还能有什么事儿!他也不乐意掺和这些事儿。自家把日子过好不比什么都强?

田老头儿:“赶紧上来准备睡觉吧,我给暖水袋放你被窝儿里了,你看看暖不暖。”

这一说,陈兰花赶紧的:“那我可感受一下。”

他们可是买了不少的,他家都人手一个了。

陈兰花:“哎,这玩意儿好。”

她念叨:“你说这咋想出来的呢。”

田老头儿:“这谁知道。”

陈兰花:“我其实也睡不着,咱们盘盘家里的账吧。”

田老头儿:“……行。”

一家子激动的睡不着,但是这一晚上睡不着的可不止他们家。好多家都是呢,也没其他的,看乐子了啊。不过话题的中心,大多数都是关丽娜和田富贵。

前者是太大胆了,什么玩意儿都看啊!

后者就是太招笑了,竟然还能扯蛋。

议论少不了,像是槐花这样的,都已经不放心的去了田富贵家。别看有田富贵从中斡旋,但是宋春菊也不是一点也不吃醋的,不然也不能背地里嘀咕关丽娜。

所以她对槐花心里也是十分介怀的,加上上一次槐花出卖了她,她见到这娘们没啥好气儿,冷漠的问:“你来干什么。”

宋春菊就是这样,对男人温柔小意,对同性则是重拳出击,言语冷漠刻薄。

别说槐花这个身份,其他女同志,她的态度也这样的。

“我们这小门小户,可经不起你这样的人登门,别是转头儿又把我们家给卖了。”

宋春菊阴阳怪气的,槐花关心田富贵,只想见他,只能哀求:“姐姐……”

“你叫谁姐姐,你可要点脸。我可没有你这个妹妹。”

“姐姐,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当时真是糊涂了,可是、可是但是我被困在猪圈,又是全村人都在,我实在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你就让我见见富贵哥吧,他受伤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顿了一下,槐花:“姐姐,这关丽娜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一个大姑娘就摸男人那里,这事儿,我还想跟你说说呢?你说她是不是有啥心思啊!”

她还晓得祸水东引了,不过倒是也有用的。

宋春菊果然脸色更难看起来,好半天,说:“你进来吧。”

她赶紧进门,周雪花此时已经躺在被窝里就要睡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儿,勾了勾嘴角,她儿子就是有能耐。你看看,这上杆子呢。她翻个身,心里洋洋得意。

宋春菊跟槐花进门,此时的田富贵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宋春菊那可是很能干很细心的,从来都是把自家男人照顾的无微不至。田富贵吐的稀里哗啦,一声的酸臭,特别是嘴巴,一张嘴就是一股怪味儿。

宋春菊可全然不嫌弃。

她准备了淡盐水,伺候他刷了牙,折腾了好几次,人才清爽起来。

槐花一到,这位又是一副体面的样子了。

槐花一进门眼圈就红了:“富贵哥,你没事儿吧?”

摔那一下子,她看了真是心疼啊。

田富贵:“无妨,养一养就好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家田大牛……”

槐花:“他睡着了,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她看不上田大牛不是男人,但是又觉得家里必须有一个男人,不管咋的,这占着人头还有钱拿,如果没了,她就是可怜的寡妇了。她可不想做寡妇。

太辛苦了。

她说:“我在家思来想去,就是不放心,实在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看。你没事儿就好,天知道我多担心。”

宋春菊不高兴了。

虽说她是认可自家男人出去快活一下的,反正他家的是男的,不吃亏。但是却不想看到有人登堂入室的来这一出儿。她撇嘴,说:“人没事儿的,差不多你就回去吧。免得田大牛醒了看不见你,又要捶你了。”

田大牛不是个男人,但是还打媳妇儿。

宋春菊满意的笑了一下,打她才好呢。

槐花:“我不怕!”

田富贵嗯了一声,柔声安慰:“你是不怕的,但是总归不好挨打遭罪,还是回去吧,不然伤着了,多遭罪啊!”

槐花感动的眼泪汪汪。

宋春菊:“回去吧,我看也下雪了,再不回去等会儿更冷了。”

槐花:“我不走,我多陪你们一会儿。”

她坐在炕边儿,说:“富贵哥,你家丢的东西,能找回来吗?”

田富贵:“应该是能的。”

这一点他倒是相信的。

槐花:“那个关丽娜……”

田富贵笑了出来,柔声:“我跟她没什么的,你想多了,再说,就算她对我有意思,我也看不上她。”

这话一下子安抚住了两个女人,大家都高兴起来。

不管心里怎么想,田富贵说的倒是好听,没一会儿就将两个人拿捏住了,槐花走的时候,眉眼都是笑容,就连宋春菊都含笑送人,没太多的不高兴。

倒是远在村委会宿舍的关丽娜喷嚏个不停,揉着鼻子猜测谁在背后说她小话儿了吗?

其实关丽娜知道,肯定会有人说她的,毕竟他们是古代人,大家的认知不一样。别说他们是古代人,就算是现代人,也有会说三道四的。

不过关丽娜不介意罢了。

他们做大夫的,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其他的真的没啥大事儿。

她是根本没有放在心里的,不过她倒是想到了另外一茬儿,找古怀民汇报了一下,她发现,田富贵身上藏着金子。虽然田富贵是在内裤腰上缝了一个口袋。自己又紧紧抓着似乎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关丽娜可是眼尖的很。

这要说起来,田富贵真是挺鸡贼的,当时他们身上按理说是什么也没有的,但是这个竟然能藏住,那藏在哪里,可就很不好说了。别人猜不到,关丽娜倒是一下子就能想到。

嗐,谁让她学医呢。

人的身体哪里能藏东西,那不是门清儿?

别人就是思维误区才想不到,关丽娜是真的很膈应,但是还是猜到了。

真离谱!

不过他们倒是没打算把这事儿拆穿了,没那个必要的,别看金子比铜板值钱,但是对他们现在来说,金子的价值远远不及一个铜板。这就是现实。

这一宿,村里人还挺热闹,村委会也挺热闹。

大晚上不睡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晚了。

几乎村里人都起晚了,如不是还有公鸡打鸣儿,怕是得睡到中午。

至于公鸡……嗯,他们好几家都买了呢。

这可真是坚守住最后一班岗的好公鸡啊!

即便是被绑住了扔在编织袋里,还打鸣呢。

田甜一大早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刷牙洗脸,收拾好了之后小姑娘就戴上了帽子手套,准备出门。

陈兰花:“你这是去哪儿?”

田甜:“村委会!”

小姑娘可是一个顺杆儿爬的小家伙儿,她说:“我打算去找小关大夫学学功夫。”

陈兰花:“?”

她说:“学功夫?”

她纳闷:“小关大夫会?”

田甜点头:“会啊,昨天那个皮夹克就被小关大夫这样一扭一按,嘿,当场就求饶了。”

田甜叭叭叭,陈兰花这才知道,昨天买包子还有小插曲呢。

她惊讶的很,不过也问:“人家答应你了?”

田甜又点头。

陈兰花:“那你去吧。”

这事儿她倒是不拦着,自家孙女儿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好的。这要是搁了一般现代的人家,可能会觉得学这个没用,但是不包括他们村的人,他们村但凡是有这样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恐怕现在跟田富贵说可以学武,他也是高兴的同意。

这就是人的经历造成的!

他们村经历了逃荒,逃荒啊,那可是为了抢点吃的都敢杀人的,他们能够坚持下来就是靠着抱团儿和武力值。他们这个团队有不少老爷们,这才保住了大家。

他们逃了兵役,逃了征粮,那是保了命的。

可是逃荒的路上见多了打打杀杀,你争我抢,所以有没有武力值,就很重要。

正因此,他们村有一个算一个,谁有这么个机会,都不会放过的。

所以陈兰花不仅没阻拦,还高兴的掏出手绢挥了挥,嗐,就是一个高兴!

田甜蹦蹦跳跳的去村委会,刚出门,就看到隔壁槐花婶子正在扫雪。

哦,今天轮到她!

因为猪圈事件,槐花婶子和宋春菊两个人承包了打扫的工作,一个人三个月,两个人就是六个月。当然,不会是前后排,这样冬天扫的就太惨了。所以他们是一人一天,两个人这就能干半年。

全村老少爷们感谢他们!

不然的话,大家要一家之一天呢。

这六个月过去,可就天暖了,嘻嘻!

今早就是槐花打扫,她一大早就得起来扫雪,不像是别家都睡懒觉,这会儿田甜出门,她都快扫完了。田甜蹦蹦跳跳的打了招呼:“槐花婶子早上好。”

说完继续往前窜。

槐花微微蹙眉:“这一大早的你去哪儿啊?”

田甜:“村委会。”

眼看槐花婶子还想问更多,田甜小跑儿起来,动作更快,不等人问出声,她都一下子出窜出好几米了。人一溜烟儿就没了。槐花跺了跺脚,骂道:“这个臭丫头。”

田甜来到村委会后院儿,叫人:“小关大夫,你在吗?”

关丽娜刚起来,打着哈切:“在呢,你咋来了?”

田甜眼巴巴:“我们说好的啊,你要教我功夫的。”

关丽娜:“对哈。”

她说:“你等我一会儿。”

田甜:“好!”

其实吧,关丽娜也没觉得田甜学完多能打,但是小孩子学一学也没有什么坏处,最起码强身健体啊。关丽娜很快就收拾好了,说:“首先你得扎马步……”

上午关丽娜的工作不多,索性把田甜安排在了走廊上,工作的同时还能盯着她。

田远山路过。

田甜在扎马步。

田远山出去上厕所。

田甜还在扎马步。

田远山去库房。

田甜依旧再扎马步。

田远山:“……”

他家这个小姑娘,还挺有韧性的。

不过这些事儿田远山是不管的,他来到办公室商量过年的事儿,大家都在开会,古怀民:“这是大家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我是提议,年三十儿大家一起包饺子吃晚饭热闹一下,你们看呢?”

这个没什么不同意的。

关丽娜:“既然这样,那一家出一个节目,热闹一下,也不用多,就吃饭的时候表演乐呵乐呵。八点钟就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了。节目太多时间也不够,就热闹热闹就成,你们看呢?”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提议,很快就被通过了。

田甜站在走廊憋红了小脸儿扎马步,耳朵倒是很灵呢,听到很仔细。

上午的会议结束,广播也很快的响起:“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为了恭贺新春佳节,村委会经过商量决定,年三十儿晚上会餐,各家……”

巴拉巴啦。

一遍又一遍,来回循环了三遍。

村里人不管是干啥呢,都仔细的听着,一个个瞬间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事儿村里可没有人不同意。年三十儿全村会餐,那自家就省了一顿啊。而且既然是大过年,就不可能吃的太差,这还不是大好事儿?他们过惯了苦日子,真是能省一点就高兴。

大家乐呵的不要不要的。

田甜中午提前先回家,跟她奶巴拉巴拉:“奶奶,小关大夫他们说要买两头猪,过年杀猪呢,丰富一下各家过年的餐桌,猪肉村里卖一波儿,应该是比外面卖的便宜,因为村里不挣钱,就是给大家谋福利。然后再准备一些猪肉年三十儿晚上包饺子。过年要吃白菜猪肉的。”

陈兰花:“哎呦我的大孙女儿,你比你爷好用,你爷爷在村里开会,回来啥也不说,还得是你啊!”

田甜得意的笑,说:“那可不!他们还说,过年要买鞭炮,年三十儿还放鞭炮呢。”

鞭炮这种东西,他们古代也有,不过这东西也不便宜。他们村倒是没有放的。

田甜:“还有,还有大礼花,炸开很好看。”

他们都是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陈兰花笑的满脸褶子,真是想一想就觉得格外的高兴,她说:“还有这好事儿,哎,你说这真好啊。”

田甜:“可不是嘛!”

陈兰花:“那你下午还去村委会吗?”

田甜摇头:“不去了,我下午看一会儿书,然后给我娘抠山楂籽儿。”

她这一天,这是排的太满了,好多事情要做呢。

陈兰花:“呦,这给你忙的。”

田甜嘿嘿一声。

她突然想到一茬儿,说:“哦对,今天晚上你们去看电视的时候,记得要带毛线哦,小关大夫说要教你们织围巾。她说动作快的话,过年就能戴了。”

“成!”

祖孙二人嘀嘀咕咕,说的很快乐了。

“田甜,田甜啊!我的侄女儿啊……”

鬼哭狼嚎的声音。

田甜:“……”

她回头:“贵子叔!”

她拍拍头,她怎么忘了啊,她还帮贵子叔带东西了啊。

失策失策!

小姑娘赶紧跑出去,田贵子委屈巴巴:“我早上就来找了你三遍了,你都没回来。”

他不好意思去村委会找人,因为!

他娘昨天偷东西了,他觉得好丢脸,生怕自己被逮住也教训一顿。

“甜啊,我的甜啊,你一大早去村委会干啥啊!呜呜呜,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这一上午,我简直是跟那油锅里的蚂蚁一样。”田贵子惆怅。

田甜嘴角抽了抽,真心实意的说:“贵子叔,你要是不会形容,其实可以不形容的。”

没听过形容自己下油锅的。

田甜挠挠头,突然有点同情贵子叔的家人,因为贵子叔果真是有几分离谱的。

不过吧,她也晓得是自己做事情不周全了。

她说:“对不起哦,我忘记了你的事情,不过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田贵子:“你带啥了?快给我看看!”

他说:“我肯定能压过田青槐和姜涌泉两个瘪犊子,让兰妮子知道,我才是最好的。”

田甜:“你等我!”

她匆匆的跑回家,又匆匆的跑出去,这一溜烟儿的劲儿啊,陈兰花嘟囔:“这咋还跟田贵子一起玩了,能学到啥好的。”

田甜可没听见奶奶嘀咕什么,已经献宝的把头花交给田贵子了。

她得意洋洋的:“怎么样?好看吧?”

田贵子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好看!”

他喜滋滋的接过去,竖起大拇指:“甜丫头,我就知道你办事儿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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