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得到剑的经历不太愉快,桑宁宁总觉得这剑也古里古怪,像是内里有一股气?在控制似的,自己?都能?和自己?打起来。

容诀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剑身:“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罢了,小师妹且先收好。”

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只是有一截他的指骨,加之有怨气?覆于其?上?,才会让桑宁宁觉得不适罢了。

将剑还给了桑宁宁,容诀轻巧地转移了话题。

“现在应该还没到小师妹练剑的时间,若是空闲,小师妹不妨来帮我将这些废弃的草药再折几下如何?”

可以到是可以,但是——

“这有什么?用??”

面?对桑宁宁的询问,容诀维持着浅淡的笑意,阳光透过缝隙从四面?八方照射进来,宛如根根绳索将他束缚。

他动了动手腕,腕上?的金玉撞击声叮咚作响。

桑宁宁心底浮起了一丝浅浅的困惑。

刚才……大师兄腕上?有这些吗?

“没什么?用?。”温和的嗓音打断了桑宁宁的思考,“闲得无聊罢了。”

确实。

大师兄现在不能?练剑,也不能?修炼,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些事做了。

桑宁宁圆了逻辑,也重新坐回到了容诀的身旁。

“我与师兄一起。”

……

湖心竹屋内一片岁月静好,却不知?外头早已闹得天翻地覆。

“容、容少,又有一个外门弟子突然高烧不退,还说浑身疼痛难耐,口中叫嚷着,要我们?、我们?……”

“要我们?做什么?!”

前来汇报之人将头埋得更低:“要我们?,杀了他。”

“荒唐!!!”

容明晟一拍桌子,色厉内荏道:“来找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医药堂的弟子来?!”

虽说比不上?明堂洲,但青龙洲作为主洲,医药堂内也是常年有几位明堂洲弟子驻扎的。

勉力维持住了自己?的威严,容明晟内心却更加慌乱。

这些人都是被他派出去找容诀麻烦的——这件事也是在二师兄阴之淮的默许下进行的,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

但偏偏、偏偏如此……

正当容明晟出神时,一个管事进来。

容明晟当即起身:“可是把人带来了?”

“回禀容少,人、人不在哪儿……”

“不在?”容明晟愣住,下意识反问,“那他能?在哪儿?”

一个废人而已,还能?飞出天外去?

听到这个问题,管事将头埋得更低:“桑仙长将他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容明晟下意识喃喃道:“云惜师姐?可她不是自己?——”

不!不对!

容明晟骤然反应过来,旋即怒火中烧!

好哇!这一个两个竟然敢联起手来对付他!

这怒火燃起的太快,以至于容明晟自己?都未曾发现,在怒火之下,更有一丝难言的委屈和不解。

他只是骤然腾空御剑而行,直接飞到了桑宁宁所在的那片小竹林旁。

倒也凑巧。

本来容明晟还在思考该如何让桑宁宁见他,谁知?竟然在湖边先看到了那道清隽的身影。

蓝衣若晴空,白纱覆其?上?。

倒真有几分仙人临世……

容明晟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下一秒怒气?更甚。

明明已经成了个废人,还摆出这幅做派干什么??!

“容诀!”

他怒气?冲冲地上?前,握紧了腰侧的剑,一字一顿道:“那些外门弟子——他们?自从见过你后,无不是重病在床,身上?疼痛难耐,道道抓痕,简直比死还难受!你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是啊。”

“我就?知?你要狡辩——”

话音未落,容明晟卡了壳。

他瞪大了双眼,活像见鬼似的看向了容诀:“你、你说什么??”

容诀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一截断草抛入湖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对上?了容明晟的眼睛,语气?温和道:“我说,是啊。”

语如临江仙,却又似恶鬼来。

与容诀的从容不同,容明晟惊慌失措,甚至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

“不、这不可能?……”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吐沫,“你怎么?可能?做到?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完全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以的。”

容诀忽得扬起了一抹笑,将手中的一截断草递了过去:“只要我想?……”

“啊啊啊啊啊!”

容明晟宛如见到了炼狱恶魂般的,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他一把挥开?容诀的手,涨红着脸,喘着粗气?道:“拿开?!——我说拿开?!”

“拿开?么??”容诀随手将断草丢弃,语气?轻柔又遗憾,“我记得那个总是喜欢穿黄衣的外门弟子和你关系不错来着……”

容明晟悚然一惊。

一种被某种未知?黏腻的视线盯上?的诡异感让他不寒而栗。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此刻却像是控制不住般地,哆哆嗦嗦地问了出口:“你、你把他怎么?了?”

容诀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润有礼:“我没把他怎样。”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了那截已然快要沉底的断草。

“应该说,是容少爷你将他如何了。”

轻柔的语气?,上?扬的尾音,带着说不出的诡谲。

容明晟浑浑噩噩地看向了那截断草,骤然发出了一身尖叫!

“不去捡吗?”容诀笑吟吟地开?口,并为掩饰自己?的恶意,“或许,还来得及呢?”

那截断草从湖边一路飘到了湖中央,正打着旋儿的下沉。

容明晟脸都白了,呆呆道:“可我不会水……”

“那很遗憾。”

容诀望向湖面?,柔和的面?容上?倒映着波光,随着春风吹拂,几乎要将他的面?容割裂。

他温柔地折断了最后那根草药,轻轻下了最后的断语。

“是你,亲手害死了你曾经的朋友。”

容明晟宛如被人使?了定身术,神色惊恐,偏偏又动弹不得。

须臾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一派胡言!”

对于容诀的恨意超过了其?他情绪,容明晟努力虚张声势,手却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可开?口时,他的语气?却又十分畅快,像是抓住了容诀的什么?弱点似的洋洋得意。

“桑宁宁——我问你,容诀,桑宁宁她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竟然提起了她。

容诀眉梢微动,复又轻轻上?扬。

脸上?笑意不变,但眼中又似乎多了什么?。

他终于正眼看向了容明晟,唇角的弧度扬起。

“你也很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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