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下一秒车窗打开了,里面传来一道好听且有磁性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是来接人的,不是你。”被拒绝的男人面色也尴尬,林婉栖走过去微微俯身问:“您好,请问您是贺先生吗?”

昏暗的光线下,林婉栖并不能看清男人的模样,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是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林婉栖不顾旁边男人的窘样,忽然傲娇地越过他,留下一句话上车了:“不好意思让一下,这是我的车。”

想到今天一晚上都是丢脸,生气的,林婉栖整个人都累了。一上车便靠着后座,闭上眼睛喃喃道:“麻烦送我到九华区,谢谢。”

驾驶座的人沉默着,林婉栖疲倦睁开眼,抬头看向他:“能找到吗?”虽然只能看见半个后脑勺和侧脸,但是能看出来这位开车的人有点儿姿色,她说话的语气也放软了。没办法,林婉栖一定是遗传了母亲的颜控。

“可以的,你坐好。”正当林婉栖以为他找不到时,他开口了。

林婉栖点了点头,也不知人家看见否,她又重新闭上双眼。随着车子的驶动,一路上车内很安静。

偏着头的林婉栖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夜景。明明都半夜了,可路上还是如常般灯红酒绿。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林婉栖想离开这座城市,但想到爸妈慈爱的目光,终究还是将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女儿。

此刻一座别墅内,如同一场硝烟战场,不得安宁。

“你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把你妹妹扔在外面自己就回来了!她还喝了酒,要是出什么事,你也不必回家!”

说着说着一位中年男人满脸怒火,转身寻找东西,拿起一本书便要朝面前低头认错的少年砸去。这位中年男人便是林楚泽和林婉栖的父亲,一双眼光看着林楚泽如寒星般,虽额上镌刻皱纹,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依然看得出,年轻时颜值很高。

平时嬉皮笑脸的儿子此刻也不说话,更让人生气,林泽言指着林楚泽都快大骂了:“还愣着不去找你妹妹!”

林楚泽也没想到林婉栖没有回家,还以为她先走了。现在他都快自责死了,如果栖栖真的有什么事儿,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我马上去找。”

他耷拉着脑袋,不敢看父亲林泽言,只能偷偷看一旁着急的母亲黎宁婉。

这么多年了,黎宁婉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她保养得很好,仿佛岁月不忍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作为一个担心女儿安危的母亲来说,她憔悴了一些。

让儿子一个人出去找,他们也不放心,黎宁婉也想跟着出去,被林泽言拦下来了:“外面冷,你在家等我。”

“好,快去吧。”

黎宁婉也不出去添乱,连忙不安地点头。

刚出别墅大门,只见一辆车停在门口,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后座下来。

一出门就瞧见了,林楚泽快速跑去到林婉栖身边,担忧地拉着她转了一个圈,非要看看有没有事儿。“栖栖啊,你总算回来了,我差点死在家里。”

自家哥哥又犯病了,林婉栖见年轻司机师傅还未走,顿时觉得哥哥好丢脸。她挣脱开林楚泽的手,嫌弃瞥了一眼:“谁让你重色忘妹的,活该!”她偷偷看了一眼车窗内模糊的身影,赶紧拉着哥哥进家门了。

互相打闹的两个身影消失在门外,车内的人这才驾车扬长而去。

进门正好撞上正要出门的父亲,林楚泽神速地躲在了林婉栖的身后,探出一双眼睛害怕的和林泽言对视:“爸,爸快看,栖栖没事回来了。”这怂样也是没谁了,林婉栖不想理会他,带着歉意看着担心自己的男人:“爸,我回来了,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说完连忙举起手:“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林泽言可以对儿子粗鲁,但对向来懂事的女儿确实下不去手,甚至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他松了一口气,拍拍女儿的肩:“没事回家就好,你妈妈还在屋里等着呢,你先进去让她放心。”

“好。”

方才温柔的目光在林婉栖进去后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林泽言想揍人的眼神,林楚泽耸肩搭着脑袋不敢说话。

“爸我错了,您手下留情。”忽然林泽言的手朝林楚泽落下来,吓得他赶紧缩紧脖子认错。

可预想的巴掌并未落在自己身上,落下的是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他的脑袋,父亲磁性且带一丝严厉的声音随之落下:“以后无论如何不许丢下妹妹,她是除了爸妈以外跟你最亲的亲人,明白吗?”

“我明白了,您放心,以后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栖栖一个人。”发现林泽言不再那么生气,林楚泽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他小时候就听过父亲的故事,明白他最看重亲情。

夜晚的别墅区十分宁静,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只有柔和的风声和母亲温柔美妙的声音。

这一夜彻底无眠,昏暗的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喃喃声。

温暖的被窝里,林婉栖躲在黎宁婉的怀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抱着母亲睡觉的小孩儿。闻着独属于母亲身上的香气,她难过的心得到了治愈。“我以为我和他会像您和爸爸一样。”一起长大,一起生活,青梅竹马变成一起白头的夫妻。

不用说名字,黎宁婉也知道让自己女儿受挫的人是谁,其实一开始她也有想过的,可惜现在的顾林峰并没有当年的林泽言有勇气。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遇见同样的事,解决方法不一样,顾林峰只会逃避。

黎宁婉搂着女儿,手不轻不重,一下一下地拍着林婉栖的后背:“也许三年五载,也许一辈子,但总有一天你会释怀的。别人怎么劝说也没用,我也不会逼迫你什么,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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