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煌煌,百兵问刑!”

呼喇喇的风在上京城里刮了起来,那是这一座坛滔天的法力在汇聚,涌荡。

二锅头也是头一回设此等大坛,更是因为胡麻如今便在坛中作镇物的缘故,感受到了这难以想象的浩大法力,口中念出了走鬼胡家一门的刑枷消杀四大咒,城中诸般变故,自也应咒而生。

转生者们正处于心惊胆颤之中,他们各有本事,却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一身本命,也不知该往哪里使,虽然被二锅头拉到了地上,但总也有种随时会再飘到半空的感觉。

但也在这时,二锅头对了那血肉丹炉,使了刑咒。

无形的痛苦与折磨,使得那血肉丹炉,也仿佛生出了痛苦,涌荡的邪气,稍稍一敛。

紧接着,便是枷咒。

王家老宅,再加上前面的知寿馆,占地千亩,极为浩大,如今随着二锅头咒起,整片屋舍,都仿佛变成了软的。

一条一条,直卷了过去,卷向了那王家药房里面的东西,层舍如鳞,廊柱如链,竟是将那已经冲出了药房的东西,重新又给压了下去,仿佛套上了一层枷锁。

而紧接着,二锅头便已经在坛中跳动,口中念出了消字大咒。

于此坛中,倒仿佛出现了极为神秘而无解的一幕,他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变成了符篆,飘飘荡荡,自天而降,纷纷向了那血肉丹炉落下,消融着丹炉里涌动的邪气。

每落一符,这邪气便被消融一分,对外面的影响便也少了一分,安静了一分。

就连那些正缠住了转生者的黑影,也仿佛变淡了一分。

“我可撑不住,你快一点啊……”

而在施法之中,二锅头也已经紧张的向了胡麻投来一个眼神,拼命催促着。

“此坛有用,只是,那东西只可镇压,却无法杀掉。”

胡麻明白二锅头的眼神,心下便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如今他身上已经背了七只鬼坛,动作便已不可控制的缓慢。

却还是借了这九柱道行的气力,步罡踏斗,两只大袖挥舞开来,老阴山里的第八只鬼坛,便已引动,挟着雄浑气息,径直的向了上京城的方向飞了过来。

但只一坛,还不够,他身形兜转,毫无犹豫,便已请了第九只,接着是第十只。

镇岁书上的法门,只能将那东西给困住,而且只能困住一段时间。

还是要靠十二鬼坛,才能真正的将那东西给压住,让它断了进入人间来的念头。

轰!轰!轰!

一坛接着一坛,有的落在了上京城的八方方位,有的落在了香案之前。

每一坛被请来,那地面下生长出来的血肉丹炉,便向下沉了一分,仿佛正在缩回地里。

其实,到了胡麻请过来的鬼坛超过九只之时,上京城的份量,便已经超过了之前十姓祖祠压在这里的时候,那东西向外拱动的气力也已经消失,不可能再真正的来到人间了。

但也在这个过程之中,它仿佛也明白了什么。

太岁有进入这个世界的本能,而于此刻,他却仿佛舍弃了这份本能,自动割裂。

庞大的身躯,被压回了地下,但却有一部分血肉,伴随着丹炉,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之上,而这一团血肉,还在丹炉之上蠕动着,变化着。

“麻烦!”

二锅头身在坛中,对一切都感知灵敏,察觉到了这一幕,已是脸色大变。

那东西尝试进入人间之时,可以压回去。

但当它有一部分真正落在了人间,便压不回去了,进入了人间的瞬间,它本身便成了这人间之物。

“正要借此试法!”

而胡麻却于此一刻咬紧了牙关,向二锅头使了一个眼色,与此同时,身上便已经魂光浮现,香案上的烛火照亮了他身后的影子。

原本是一个人,但这影子却分明的开始了撕裂,竟是越涨越大,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模样,居中一首,仍在脚踏罡步,继续去请老阴山里最后的二只鬼坛。

而左边一首,极尽凶恶,却已狠狠的看向了药房的方向,而后,分出了两条手臂。

一臂持宝印,向了那个方向镇落。

这一枚由老君眉留下来的宝印,份量之重,无法形容,可以压仙气。

而另外一只手,高高的扬了起来,却见得城外,赫然便有金光涌动,一物流星般至。

赫然便是镇祟击金锏。

胡麻身处坛中,高高挥手,向了那丹房的方向砸落。

原本,在看到了那东西对金甲力士的克制之后,怎么也会再想到用镇祟击金锏却打它。

毕竟原理也很清楚,镇祟击金锏,打的是此世之物,斩得是当朝鬼神。

但那却是自天而降,理论上,镇祟击金锏,压不住它。

可这一次,既是要请十二鬼坛,压住那东西,也是为了印证镇岁书上所留的最后一法,胡麻便还是毫不客气的用了。

也绷紧了神经,看着那王家药房里面出现的东西,被如今的六字宝印给结结实实压在了那里,紫气都被抽离了出来,然后镇祟击金锏,也结结实实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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