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令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要找的草药很多,拜一对草药或许并不熟悉,他能做到的事情也不想麻烦别人。
随后初令拒绝道:“不……”
拜一扯过初令的胳膊,找个最近的位置,把人按坐在那里。
初令想什么他知道,他自信满满的对初令说道:“你直接给我说草药的名字,位置和样子,放心,交给我。”
可能由于拜一是狼人,经常于森林里穿梭游玩,他对草药的敏锐程度很强,加上初令知道每一个草药的位置,拜一根据初令的指示,身形迅速敏捷,很快就把他想找的东西给找齐了。
乌头,泽漆,萱草,粗茎鳞毛蕨等数十种的草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忙碌了这么长时间,时针也来到了午夜十二点。
医所主楼里,有几个值班的医师,走廊昏暗的声控灯偶尔亮起,打在柔光的地板上。
主楼后面的十几栋病房楼里时不时可以看见几盏灯被打开,但是更多的灯是彻夜长明。
拜一轻车熟路,照初令的意思,把人和草药送到了初令的办公室,
“你累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初令用没有焦距和神采的瞳仁“望”向拜一,向他道谢,“今天谢谢你。”
拜一听初令这么说,就知道初令今晚肯定是不打算回去了,他把人从家里面带出来,初令看不见,行动不便,拜一做不到把初令一个人留在这。
他忽视身体的疲惫,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我陪你,既然我把你带出来,就会把你好好的送回去。”
“……”初令没有反应,神色和往日一样的淡漠,没有任何波澜。
他思索了一会儿,原先要去炼药室的脚步一转,准备移步去另一个方向的休息室。
里面布置很简单,正中间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窗户边一个圆桌和两把椅子。
这是拜一第二次来初令的休息室,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太累太困了,没有仔细打量过,醒来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嗯?要睡觉?我陪你?”语气里的调笑很明显,即使初令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拜一在用一种玩味,不正经的眼神打量他。
下一秒,安神助眠的药灵弥漫整个房间。
初令注意着一旁的动静,迅速伸手接住了昏睡的拜一,他原本在各地奔波了几天几夜,早已经疲惫不堪。
轻松的把人移到床上,他摸索着给拜一盖好被子,安顿好拜一之后,初令留下一室的安眠药灵,离开了房间。
他一路小心的探索,到了炼药室之后,初令关紧房门,用药灵封住所有空气可以出去的小缝隙,随后把刚才拿的全部草药平摊在桌面上。
初令和以前一样,闭眼默念几句,草药里的药灵和初令本身的药灵建立了联系,有所感应。
它们源源不断的汇成一股股的白绿色光流,有目的性的缠绕在初令的全身。
有陌生的药灵想要强行闯入,拒绝同化的结果就是排斥和不接受。
初令尝试强行把新的药灵的融入身体里去,换来的结果就是心脏剧烈收缩,然后高频率的跳动。
体内的药灵横冲直撞,从他裸露的脖颈和手掌来看,密密麻麻的血管超乎常理的凸起,仿佛轻轻按一下就会爆裂开。
细细的汗液从他的额前流了下来,初令蹙眉忍受了一会儿,达到边缘之后见势收手。
他平复好心情,再次确定门是关紧的,他捣碎海芋过滤出来汁液,和见血封喉的乳汁混在一起。
之后再混合其他,初令把最后得到的液体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定没错之后,药灵加大了所有的功效,初令直接滴入眼睛。
竭力忍住剧痛,他冷静的焚烧见血封喉的叶子,靠近眼睛进行烟熏。
整整一夜,古书上的办法初令都尝试了一遍,直到瞳仁和周边的皮肤都仿佛坏死了,毫无知觉之后,他才停手。
换做健康的普通人,在这些办法的蹂躏下,眼睛早已经废了。
有点效果的是,眼前终于不是一片白茫茫,只是离彻底瞎了也不远了。
几天后的晚上
生吃了一天的草药,初令口干舌燥,失去视觉之后,他对时间没有概念,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周围很安静,风的脚步也是轻的,他上下滚动喉结,猜测可能是凌晨。
摸索一番之后,旁边的床柜子上似乎什么也没有。
初令伸手扶过床尾的柱子,跟着记忆里房间的布局,绕过一切阻碍,他走到房间里的沙发旁,再往前走,出了房门,赤脚下楼。
一切都很麻烦,初令一边沉思该如何完全杀死体内的全部药灵,一边站在餐厅里默默喝水。
刚咽下第一口,大厅的大门被嘭的一声打开了,初令心生警惕,手里的水杯乍然握紧。
餐厅的灯是开着的,很明显里面有人,初令面色淡然,听见从门外开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果然往他这边来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全部恢复了宁静,脚步声在初令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人也看见了他。
“艾以?”初令不确定叫他,他们离的距离还是有些远,加上看不见,初令心里无法断定来人是谁。
即使听见初令这么问,对方也没有回话,初令只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初令想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或许是刚才移动了脚步,他没有把握好杯子和餐桌之间的距离,水杯下一秒应声而碎,像一枚炸弹在这偌大寂静的空间里炸开。
细碎的玻璃渣四溅在初令面前的地面上,好在飞溅的锋利碎片没有伤到他。
他有预感,面前的人就是艾以,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艾以不说话。
为了求证和心里的无限思念,初令忘记了他没有穿鞋,只是跟随心里的本能,往前走了几步。
眼见就要踩上锋利的碎片,艾以再也忍不住,马上焦急的出口叫停了他。
“别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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