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以呢?”
刚从医所回来,进门的初令便先向秦德询问艾以在哪。
秦德接下初令刚刚脱下的外衣,轻声说道:“大人还没有回来。”
他注意到,初令怀里有一束清新纯洁的栀子花,泛着光泽的绿叶衬托硕大的花朵,比白瓷还要白上几分的花瓣簇拥着亮晶晶的花蕊。
栀子花在少年怀里仿佛比其他的花束更加漂亮,更加纯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花好看,还是少年更好看。
秦德阅历丰富,他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束栀子花不是普通的栀子。
定睛一瞧,在阳光的投射下,花芯竟然泛着耀眼的光,不是娇嫩的黄蕊,所有的花芯里面都是十分罕见的天然白钻石。
这种长在植物里的钻石质地是难得的纯正,那是大自然加工而成。
白钻栀子树在皇城几年的总种植量不过十,采摘量更是极少,能包成花束,且不易枯萎的白钻栀子只有10%-15%,加上只有皇家花匠能培育出来的,价格更是不菲。
初令怀里的,估摸着要有九,十朵。
不难猜测,只有艾以大人才能送出这么珍贵的花束。
栀子是初家家族的家徽,小少爷也与这种花相衬,秦德可以明显看出来,初令很喜欢。
他在初家服侍了很多年,第一次见到初令,比起同龄人和贵族少爷,初令更加稳重清高。
初家在各个方面都把初令培养的很优秀,有这样的家境,优良家风的洗礼,三观更是端正。
另一方面,秦德注意到,少年没有一丝外界的兴趣爱好,不主动外交,性子也算孤僻,没有朋友。
他拥有一切,也失去很多,在秦德看来,众人捧上神坛的少年并不享受家族的养护。
栀子花也会心疼供奉它的所有,从黑暗的土壤里慢慢钻出来的树枝,树枝生出来的绿叶,给足它养分的阳光,保证喂养它的雨水。
皇宫的南边
皇会的日期将近,各个家族的主族,小族和代表已经来到皇都准备议事。
皇会作为皇城最大,最高的会议,准备工作进行了半年。
穿过皇会住所的皇城大河,为了建筑的美观和对称,原本弯曲的河道被人工修的笔直,和河岸的宫殿,楼台亭阁呈笔直的平行线。
平行线的尽头便是百米高,百米宽的台阶,台阶的最上面是一座大殿堂,十几根多立克石柱撑起门面,棱线分明,这里是皇会的入场口。
这里就像一个小镇,高耸的尖塔建筑,拱形圆顶殿堂,一层一层的尖塔屋顶高度起伏,连拱的彩色的玻璃花窗美丽梦幻。
每一处都铺张了许多精美浮雕和壁画,融合天成,青石板错位铺下,置身在美妙的仙境里。
无论是河里游的,还是两岸上走的,都是皇城的政府人员。
皇会举行的七天内,他们都要住在这里,商议积攒了一年的大事,关于皇城的,关于家族的,关于地方民众的。
马车慢悠悠的停在了一座宫殿前,门口的侍从开门迎接客人。
经过漂亮的大花园,喷泉里的人物雕像栩栩如生,千姿百态,从水壶里倒出源源不断的水流,他们仿佛在闭眼享受静谧的一切。
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哗啦的水流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翻滚着,拍打着水面,激起千万朵水花。
初令进入房间之后,入眼便是一个高十米左右的巨型方柱玻璃,占据了一整面的墙,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水,在微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幽幽的水光,灵动而自然。
厚厚的玻璃里面,底部是漂亮的河底造景,旁边收起的帘子后面是螺旋式攀到最上层的楼梯。
只是楼梯的尽头和玻璃水柱没有完全露出来,不难猜测,顺着楼梯上二楼才可以看见玻璃水柱的顶端入口。
漂亮的鲛人在里面畅游,尽情的舒展身体,凹凸有致的腰线随意弯曲折叠,毫不费力。
优雅的舞动灵活曼妙的身姿,柔软飘逸的长发被温柔的水流带起,在水中大面积铺开,肆意漂浮。
宽大轻盈的鱼尾后端如薄纱摆动,周身的鳞片闪耀光泽,像一层层宝石镶嵌交叠。
平坦的小腹上没有一丝赘肉,或许是鲛人曾一度生活在战场上,他身上隐隐有些紧实的肌肉。
鲛绡披在身上,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点缀的细链条连着百变样式的珠宝交错设计,繁杂耀眼。
这么美丽的东西很难想象,他会是大河里最残忍,最血腥的捕猎者。
身着简单金绣长袍的男人坐在水柱旁的沙发上陪着他,因为鲛人的游动,水光变幻莫测,在他俊逸的脸上扫去阴霾,留下破碎的光。
爱人动作麻利迅速,水中发出的利箭一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模样深深吸引着男人。
他一动不动,冷硬的面部线条被爱意包裹浸透,柔和的眼里是水流荡漾波散的星子,光华流转在他深绿色的瞳仁里,深邃似古井。
比起让达宁上战场厮杀暴虐,他漂亮的爱人似乎更适合被他圈养起来。
释阿主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是爱意的弧度,似乎这样注视了达宁玩耍的身影许久,甚至到艾以和初令出现在房间内,他才收回死死固定在鲛人身上的视线。
“生活品质不错。”看着水中欢快游动美丽的鲛人,艾以调侃了几句。
释阿主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往他们这边来:“来了?”
“有事找你。”艾以简单扼要,扬起手中的资料,示意释阿主去里面谈。
释阿主看了看艾以身后的初令,又把视线落在艾以手中的牛皮纸袋上,道:“这么急?我还没……”
“就是这么急,走。”艾以二话不说的把欲言又止的释阿主往旁边的书房揽。
“抱歉,药师长,随意。”释阿主扭头对初令说道。
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初令点点头。
释阿主的声音刚刚消失在房间里,一声声没有节奏的,拍打玻璃的沉闷声将初令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达宁正含笑的在方柱里隔着水和玻璃望着他,小巧精致的脸庞上是肉眼可见的高兴,他的蹼爪紧紧贴着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看清连接手指根部的薄肉。
见初令已经注意到他,达宁立刻停止了拍打玻璃的动作,欣喜的示意少年过来。
初令淡笑,一步步向他迈步走去,达宁见目的达到,高兴的动身,在水里用身体画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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