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力巴伦还未看清艾以是以何种表情站在门口。
他的话音刚落,余光之中,乍然闪过一道锋芒。
刀刃上的白光让他眼前一白,瞬间警觉。
他的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迅速起身后退。
过程中意外的对上了身下少年满是淡漠,冷意和警惕的双眸。
除了眼中有一点点的红晕正在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消散,初令已全然不见刚才空洞无神,任人宰割的样子。
因为特力巴伦躲闪及时,骇人的刀尖未像预期的那样插入身体,只是势如破竹,果断狠厉的从胸膛处划过。
银色匕首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很深的刀痕,明显梭形,创壁平滑,斜横在他的胸膛上。
身上的外套没有幸免,被同时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直流,深入布料软线的缝隙里,让他深色外衣的颜色更深一层。
特力巴伦不断拉开了和初令的距离,站稳脚步后,一股钝疼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中招了。
他赤红瞳仁加深,眼神慢慢变得阴鸷。
刚才的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年什么时候悄然在身后握了一把匕首。
如果刚才不是艾以的突然出现,或许在下一秒,这把银质的匕首就插在了他脖颈处的脉搏,血流成河。
意料之中,伤口没有像以往一样快速愈合,特力巴伦用指尖轻轻的触摸一下,沾染点点猩红,痛感直击大脑,看来伤口不浅。
血族进化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人类手里常用于对付血族的银匕首和银弹相较于异能,对血族的影响已经不大,只是在短时间内影响血族的瞬间自愈能力。
初令利落起身,从床上下来,收好匕首,他赤脚站立在软软的地毯上,面无表情的迎上特力巴伦审视打量的凶狠视线,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涣散,视线重新聚焦,恢复如常。
“人畜无害的药师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特力巴伦神色泰然的抱胸站立在一旁,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意,语气里却没有友好的意味。
“初次见面,这见面礼是不是重了?”
“抱歉。”初令不咸不淡的向他道歉。
二人对视片刻后,初令的视线偏转,落在了向他们走来的艾以身上。
迎面而来的人身姿挺拔,身形修长,完美的身材和俊美的脸庞引人瞩目。
初令眼神不自觉的亮了亮,终于见到艾以,他心里很高兴。
意识到现在是何种局面,初令率先向艾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艾以点点头,将手里东西放置在桌面上。
他疾步来到初令身旁,视线落在初令敞开的衣领处,上手仔细查看,见没有任何被血族留下的痕迹,心里松口气。
艾以倒了一杯水递给少年,眉宇冷峻,转身对特力巴伦道:“上校大人找初令有什么事情吗?”
特力巴伦见艾以很自然的把初令护在身后,眼神暗沉。
明明面容儒雅斯文,但是他的眼神里不掩刻薄,道:“如果我没记错,冒犯或袭击皇都将官是皇法中最严重的罪名,皇将大人庇护罪犯是罪加一等。”
“所以呢?”艾以反问道,“你既对皇法如此了解,就应该清楚,随意使用血族迷幻是开国以来便立下的重罪。”
自立国以来,血族迷幻侵人心智,让人迷失自我,任人摆布,借刀杀人更是被有心者应用到了极致。
除了特殊情况下针对罪大恶极的犯人,任何血族都不能使用这项能力。
“上校大人先是以身犯法,现在在这大放厥词,跟我谈皇法?”
初令对他们的谈话不在意,仿佛置身事外,自从艾以进来,他的所有心思都不知不觉的落在艾以身上。
少年能敏锐的感觉到艾以整洁的衣饰下有打斗留下来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毒血沾染带来的毒气。
身前的人风尘仆仆回来之后,便开始处理反叛者,没有时间找药师进行治疗,却在闲下来的一会儿时间里来看自己。
想到这里,初令的指尖缓缓探了上去,放在艾以垂下的手腕处,轻轻敲点,薄唇默念几句,将周身的药灵都包裹在艾以周围,透过衣衫,去进行暂时的缓解和诊断。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艾以破门而入的时候带进来了一束光,是走廊上的壁灯。
它的光束还是不大,仅能完全照耀和笼罩在一个人身上。
特力巴伦的心思并不在什么皇法,什么犯法身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艾以身后的初令,那个被光护住的人。
少年面色没有丝毫畏缩和犹豫,有意的释放气场,全身药灵的召唤而出让他的瞳仁不断闪烁金色光芒。
在对比明显的黑幕中,如幽幽金火,潜伏隐匿的真身更像是跃跃欲试的雄狮。
“艾以,你简直荒唐,原来皇都出去久了,就可以藐视皇法了。”特力巴伦冷声道。
在他看来,初令在艾以手腕上肆意的小动作是直白的挑衅,让他感到愤怒,但是更让他气愤的是艾以无所谓和不在意初令对他如何的态度。
“上校大人,注意言辞,现在警猎长带人在外继续处理反叛者,处理遗留下来的事务,辛苦工作,而你却在这里找一个差点被你杀掉的孩子要尊重。”
气氛紧张,带着浓浓的硝烟,一触即燃,偏偏在场的人都有顶好的忍耐力,顶强的自控力。
对峙良久后,特力巴伦突然勾起唇角,又露出往常的招牌微笑,像是自嘲,又像自我安慰,不明意思。
他弯腰行礼,语气恭敬,道:“多谢皇将大人教导,我这便去协助警猎长,也希望您能以身作则,不要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特力巴伦无视艾以薄凉的眼神,继续道:“要以大局为重。”
“出去,我怎样与你无关。”艾以知道特力巴伦什么意思。
身为皇都最强大,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指挥官,他不需要别人对他的做法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我要干什么,轮不到你来教。”
“我只是提醒您,在我心中,您和以前一样尊贵,让我在意和牵挂,我不想让您因为一朵华而不实的鲜花,浪费您宝贵的精力。”
艾以没有接下他的话,无力也无心听他的一派胡言乱语,只是道:“明日便要面见大皇,如果上校大人有时间,还是多想想如何向大皇解释昨夜的事情。”
“我自会准备,谢谢您的提醒。”
艾以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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