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云别尘等人也很是疑惑,毕竟在这个世上能让杨庭动容的事并不多,可杨庭匆匆离开却又显得奇怪,几人虽是少年,但却人精,都没有多问,但好端端的一顿饭却吃得索然寡味,这些吃的无味的绝不包括星眸,天塌下来也不关她的事,它吃的痛快的很。
熹微的晨光映衬着通元岛,天上的星辰还未散去,有些细细的雪沫随风飘散,风中带着海上的腥味,但却非常好闻,起码云别尘是这么想的。
云别尘正在练着剑法,云别尘练得极为专注,剑尖闪动,几个漂亮的剑花忽生忽灭,一股淡淡的光芒如水波般凝聚在剑刃上,这是内息小有成就的的表现,经过几个月的苦练,云别尘虽是到不到气如涌潮的境界,但已经可以感到内息的鼓荡,如果让人知道他只是练了几个月的时间,那就会让人惊奇之极了,要知道凡是初学内息者光是要弄明白内息的运转口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道家之学博大精深,要想弄明白基础要义就非要穷年之功不可,而要想运行内息,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按部就班只是小意思,更可虑者还在于内息的运行出不的丝毫差错,云别尘却偏偏是个异类,道家之学对他而言只可说是没有丝毫难度,理解起来自是迅捷非常。
剑尖和剑刃没有丝毫颤动,稳健非常,清冷的气息清新凌冽,剑影寒光照的院子中多了一丝肃杀之气,云别尘自从早上,忽然莫名的多了一丝不安,这种感觉不好解释,只是一种冥冥中的东西,或许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了,杨庭的突然离去是这种不安的来源,直到守岁结束云别尘也没等到杨庭回来,云别尘将已经困顿不堪的少女送回了住处,师兄弟三人都怀着心事,也都没有多言。
忽然一声悠扬的钟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此时还在卯时,离开饭的时间还早的很,大部分人还未起,暮鼓晨钟最是惊醒人,无论是谁,都不由一惊,这是惊闻钟,不逢大事绝不会敲响的,云别尘虽是第一次听到,但也深知必有大事,当下不敢怠慢,急急地赶往通元殿。
通元殿一如往昔的雄伟,金角飞翼如登仙阁,晨曦的雾霭尚未散去,隐迹于淡淡晨雾中的大殿,雄奇而立,显得庄严异常。
云别尘快步走入大殿,大殿中已经到了不少人,年长的长老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只有一些弟子在窃窃私语,但声音极小,在这么严肃之时,也没有敢大声喧哗,从这些长老肃穆的神情中就可猜测一二,此事定不寻常;云别尘一边向各个长老见礼,一边暗暗揣测,云别尘忽然看到杨纤灵,她正和一个女子说着话,秀眉微皱,全然没了平时活泼的样子,那女子云别尘也认识,竟是多日未见的上官云渺,自从到了通元岛之后,云别尘已有三个月没见过她的踪影,在云别尘的入派大典上,上官云渺和那个二师叔也没露面,事后云别尘曾专门拜访,但却只见到了上官云渺,那时上官云渺就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今日见她,脸色更见苍白,雪白的脸上
没有一丝血色,更显得面如霜雪,让人看得揪心。云别尘赶忙见礼:“师姐和上官师姐都在,小弟见过两位师姐”,杨纤灵见只有云别尘一人,不禁皱眉:“大师兄和二师兄呢?”“他们随后就到”,云别尘走时高彦之正在起床,李浩然等着他一块来,就让云别尘先行一步;云别尘见杨纤灵秀眉暗锁,俏丽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云别尘又转身对上官云渺:“上官师姐,多日不见,师姐可安好”,上官云渺听了云别尘的话轻轻咳嗽了一下:“还能如何,总是这般不死不活的罢了”,一双如水的眸子里竟满是灰暗之色”,云别尘知道上官云渺身患宿疾,但具体如何却是不得而知,云别尘私下也问过高彦之和杨纤灵,但两人都是讳莫如深,只是嘱咐他不要多问,但想来连她师傅那般的医道圣手也无可奈何,看来是非同小可,当下也不在多问,寒暄了几句,也就不在多言。
云别尘低声问道:“师姐,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敲响了惊闻钟?”杨纤灵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出了一段陈年旧事;“通元子祖师未创派时,已经是剑法的高手,闯荡江湖时结识了一个剑客,两人结为至交,一起闯荡江湖,后来两人又遇到一个女子,两人都对女子倾心已极,但那女子却对通元子祖师情有独钟,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后来祖师与那人机缘之下发现了一处秘境,祖师和那人都进去探察,但谁知那里凶险之极,祖师受伤被困,那人却逃了出来,那人回来之后说祖师死在秘境,那女子伤心欲绝,他却趁人之危百般安慰,女子等了祖师许久,也不见他回转,于是心灰意冷无奈之下,只得下嫁那人,但祖师忽然回来了,那女子见祖师竟然没死,自己却嫁了他人,羞愤之下,拔剑自刎,那人爱极了这女子,见她自刎惊怒如狂,与祖师大战一场,但两人功力悉敌,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但仇怨却也结下,创门立派,而那人也是杰出之辈,也创了一个门派,称为灵虚剑派,两个门派相互争斗不休,仇怨越结越深,到了第四代祖师邱连瑞之时,他为了化解两家的恩怨,定下十五年一次的会武之期,双方各从门人弟子中挑选人选,老一辈三人,青年弟子三人,总共六场比试,胜者则为剑道正统,今年又到了会武之期,因为是在通元岛的凌元台进行比试,又称凌元会武”。
云别尘听到这里才恍然,两派恩怨由来已久,所谓会武绝不是单单比武那么简单,两个当世有名剑派,比武的结果关系到在世俗的排名,此中关联到门派的兴衰成败和江湖地位,当真不可忽视,云别尘暗道“这灵虚剑派看来并不好相与”,又问道:“师姐,咱们与那什么灵虚剑派这麽多年争斗没吃的什么亏吧”,杨纤灵轻轻横了云别尘一眼,“那是当然”,“这、这”云别尘看着写在杨纤灵脸上的凝重,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但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却是怎么也不肯开口说出。
杨纤灵沉声道:“你猜到没那么简单对吧?”云别尘点了点头,“师姐,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杨纤灵道:“你倒是会
察言观色,你想的不错,这个灵虚剑派的底蕴虽是不及咱们剑派这么深厚,但也是传承几百年的大派,历代皆有人杰,而且当年我们受到朝廷的缉捕打压,实力大损,而灵虚剑派则是韬光养晦,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自第四代祖师以后的七八十年里,就一直受到灵虚剑派的欺压,他们经常上到岛上耀武扬威,视咱们于无物,来直到第八代祖师张怡横执掌剑派以后,才改变了这种情况,张祖师天纵奇才,武功大成之后,单人独剑闯上灵虚剑派,连挑灵虚剑派十三位高手,灵虚剑派甚至连护派大阵都摆了出来,但祖师以一剑破万法的绝世剑法,纵横灵虚无人能挡,在灵虚剑派的祖师堂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却只敢眼睁睁的看着,丝毫奈何不得祖师。”云别尘不由沉醉在先贤的风姿里,暗道:“要达到这样的境界,练成纵横天下的本领,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杨纤灵又道:“至此以后咱们派扬眉吐气,但也与那灵虚剑派结下大仇,视我派为生死仇敌,以后的上百年,两派争斗不休,上次会武他们没有来,而是推脱掌门闭关,而现在通元岛的弟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云别尘也是心下凛然,通元岛虽是不乏老一辈高手,但小一辈的弟子还未成长起来,难以挑得起重担,就算是弟子中年纪较长,武功较高的高彦之也只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而灵虚一派,只怕是不乏青年高手,六场比试胜四场就算赢了,也就是说就算通元岛的老一辈全都胜了,若门人弟子不如人,也只是平局,一旦老一辈的高手,输上一阵,只怕就会就坏了,云别尘想到这不禁也很是担忧了起来,心下暗恨灵虚剑派狡猾,上次不来自是他们着意培养弟子,十五年后再来,却正挑了一个通元剑派的窘迫之时。
大殿中的切切之声忽然沉寂了下去,所有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尽皆敛声屏气了起来,大殿中一时竟是落针可闻,云别尘抬头一看,却是杨庭正慢慢的走了进来,他的步子很缓,但气度却极是凝重,杨庭身穿一件墨色的金丝长袍,乌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扎起,却显得大气磅礴,杨庭的神色极是凝重,眉宇间闪着忧虑。
众人见杨庭走了进来齐声道:“见过掌门人”,杨庭轻轻挥了挥手,众位免礼”,又道:“来人,给各位长老看座”,说着就有杂役搬了椅子让众长老坐下,“诸位,发生了什么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我在这里也就不再绪言,灵虚剑派来者不善,前次会武灵虚剑派推脱不来,可这次却不请自来,还下了战帖,逼迫我派应战,其中关窍,想必大家都有所猜测,但既是人家欺上门来,我们就要接战,今天召集同门,就是议议出战的人选”。
听了杨庭的话,大殿中一片默然,此次对方有备而来,绝不是好好相与的,出战就意味着将门派的荣辱寄予己身,胜了也就罢了,一旦输了,只怕是就成了门派的罪人,众人都不禁有些踟蹰不前。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喊道:“既然没人说话,就算我一个”,众人不禁抬头去望,云别尘一看,却是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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