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姓曹!”苏慕大声说着,他张着大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旁人却不懂他在惊讶什么,无论是种地的还是当兵的,都不会高谈阔论皇帝是谁,又是谁当了皇帝。毕竟,鲁迅先生曾说过,想当奴隶而不得的年代和暂时当稳了奴隶的年代。

“娃娃,你爹你娘没跟你说过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不知道是哪个老兵问的苏慕,苏慕也没有回话,毕竟对于苏慕的表现大家也不太惊讶。他们这些活下来的老兵都是久经沙场,对于这种年轻人不会投入太多感情,谁知道那天的一次冲阵就会消失,泪眼根本不够弥补伤心。

苏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脑子里回忆着姓曹的天子,除了曹丕称帝,也没有姓曹的天子,可是曹丕当时是什么年号他也不知道。老兵不知道苏慕在头脑风暴中,以为苏慕是孤儿,宽慰着说:“这年头,没有爹妈的孩子多了,行伍还能有口吃的,被风的话死就死了,不被风那人就活着不是。”

“你说这些干什么,娃娃,你只要活着就说是我们渔阳伍的。”张三说着话,目的给此时的苏慕一些归属感,人聚在一起就会抱团,无可厚非,目的无非是死在前面的人有人收尸。“前些日子不还说咱们是雁门伍的嘛!又上谷了。”苏慕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搭话。然而他就听着,听着口音,听着信息,一阵风吹开门帘,苏慕看到外边下雪了,摸着自己身上厚布麻衣,心里不禁念叨天是真冷啊!

“娃儿,雪有什么稀奇的,年年都下,瞧你稀罕的!”张三哥憨傻的笑着,还用力戳了戳躺着的苏慕。

“三哥,咱们为何来到这山上?还有刚才那个穿皮袍的公子是谁呀?”苏慕揉揉眼睛,好奇地问道。

张三哥瞪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下来:“那个公子啊?睡傻了吧?咱们上山是为了避战乱,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至于你,娃儿,你就跟着我们,我们会照看好你的。”

苏慕听着,心头仍满是疑惑。明明身处军营,外面军旗飘扬,草料堆积,还弥漫着一股牲畜的气味。

再者,这郁郁葱葱的树木,怎么会是避战乱之地?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如何,但深知必须活着,活着才能找到出路。他暗暗点头,闭上眼睛,勇敢地迎接未知的前路。穿越的第一天,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过去了。

张三哥看着苏慕,心头带着疑惑。这个孩子,虽年纪轻轻,但言语间却流露出的话语,不像是他这种不识字的人能说的出来的,让人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他绝非等闲之辈,没准是个难得的英才。北地戍边,谁愿意来?这山上并非真正的避难所,而是战乱的旋涡。

“娃儿,你放心,我们会帮你度过难关的。”张三哥低声说道,声音虽沙哑,对苏慕来说充满了魔力,那种寻找归属感的魔力。

苏慕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他要活下去,找到自己的出路,找回自己的家人。

夜深了,山林中的寂静只被偶尔传来风声打破。军营核心的大帐内灯火通明,但是这些外人是不知情的。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人在谈论什么,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人都是什么身份。

苏慕望着张三哥,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自己能遇到的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就是这位看似粗犷实则充满柔情的三哥。尽管他还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背景和战乱局势,但他坚信,只要跟着张三哥,自己就能找到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方法。

苏慕躺在简陋的帐篷里,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和皮靴踏过雪地的声音。他紧紧裹住薄薄的被子,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帐篷内的火把即将燃尽,发出微弱的光亮。此刻的苏慕,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紧张,期待着明天会遇见什么样的人,经历怎样的人生。

第二天醒来,苏慕发现新的人并没有出现,还是那些黑乎乎的饭菜和军营飘荡刺鼻的腥臭味。他趁这个机会仔细观察四周,发现每个营寨的旌旗在风中哗哗作响。越是核心的位置,黑头发的人越多,而自己附近的几个军营则大多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苏慕找到了他的同伴张三,忍不住问道:“张三哥,我这样在您这个队伍里合适吗?”他觉得自己昨天出了伤兵营后就跟张三他们住在一起了,虽然害怕露出马脚,但也不敢回到自己曾经待过的那个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曾经是那个营,那个伍的。新人新环境,让他对未知还能有一丝安全感。

张三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慕,笑了笑说:“小苏啊,你放心吧,我们这个队伍里都是生死之交,老师老了点但是大家不会因为你年轻而疏远你。而且,我们都知道你不是个废物。”

苏慕听着张三的话,心中暖流涌动。他知道自己在这个队伍里,不仅能找到新的朋友,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价值。于是,他坚定地说:“谢谢张三哥。”

张三哥嫌弃的看着苏慕“你这个娃娃文绉绉的,我问你,你会写字不?”

苏慕留意过周围的旌旗,上面的字大多他都认得,所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说:“会一些,但是写得不太好。”

张三哥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哦?你这个娃娃还会写字?那好,你帮我写封信给我家里吧,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也让家里人放心。”

苏慕点头答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小时候跟着父亲学了一些书法,还记得一些古体汉字怎么写。没想到现在竟然能派上用场。他收敛心神,开始四处看。“娃娃你找什么那?”张三问道。“我在找炭块,当笔,可是写在什么地方那?”苏慕像是问着张三,也像问自己。“哎呀,炭块有的是,笔也就将军那里有。”张三说完后,拿出一块木板,“写这上面!”虽然帐篷里光线昏暗,但他还是尽量让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

写好后,张三哥接过来看了看,虽然他不认字,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但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写得不错,比我这个大老粗强多了。”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块木板收好,感慨道,“希望这封信能顺利送到我家人的手中,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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