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仪式结束,大家伙儿涌进了酒肆。一般酒肆里都是男人居多,叶十七的酒肆里却是女子更甚,甚至还有些窑姐儿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是来招蜂引蝶,还是专程来撩拨叶十七。

那天遇见的那个静夜美人儿像只蝴蝶一样,在酒肆里上下翻飞,小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嗯,不错,不错,颇有老板娘的风范嘛!当日那叶十七还矢口否认,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六朝坐在旁边的兔子精使使眼色:看见没,那个才是叶老板的正头娘子。兔子精翻了个白眼,两人眉来眼去地交流:反正没有成婚,这个窝边草我吃定了!

小六撇撇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们来了。”叶十七安顿好了客人,便端了几碟子小菜送到小六等人面前,兔子精立马一脸媚笑地与他搭话。小六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小菜上:鸭脖子、鸡爪子、鸭头、鸭胗、鸡心……都是自己爱吃的。

玟小六拿着一块鸭脖子啃起来,这,这味道竟然跟自己秘方卤制出来的一模一样,他狐疑地望着吃鸭胗的老木:你是不是将我的秘方外传了?

长期的默契下,老木完全读懂了小六眼神里的意思,他赶紧摇头,脸上的肉也跟着甩动起来。

叶十七见到两人的眼神交流,兀自笑了笑。

玟小六注意到满面春风的叶十七,便挑着眉毛谄笑到:“叶老板,艳福不浅啊!”

叶十七顺着玟小六的眼神望去,满屋子一半以上都是女人,本来含笑的眉眼却忽然黯淡了下来,他扭头对玟小六众人说:“稍等片刻。”

只见叶十七快步走到柜台前与静夜耳语了几句,等叶十七坐回来,玟小六一行人便听见静夜姑娘操着那黄莺般的嗓音高声地说道:“各位客官,念夭酒肆今日开业,各类酒水钧五折!”众人齐鸣欢呼,静夜姑娘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又继续说道:“念夭酒肆为男客之地,今日之后只招待男客,不接待女宾,还望各位海涵。”

“啊……”

“为什么?”

“……”

众人哗然,纷纷议论开来,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宾更是频频望向叶十七,一副又恨又怜的模样。

兔子精扯扯玟小六的衣袖,眼神甚至责怪。玟小六也诧异地看着叶十七,他该不会真因为自己讥笑那一句就突然改了店规?小六扭过头去又看了看静夜姑娘,想必是怕她吃醋吧!玟小六看着叶十七,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随即朝兔子精使眼色:叫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不信!

兔子精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叶十七不慌不忙地为他们斟酒,霁颜一笑,“请用。”

老木一见到酒就挪不开眼睛,端起酒碗喝了起来,麻子、串子盯着老木,听着他咕噜咕噜吞咽酒水的声音,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馋得直流口水。

老木白了他俩一眼,“等你俩成年了再说!”

麻子、串子闷闷不乐,叶十七去取了两壶青梅汁递给俩人,“这是青梅汁,你们可以喝这个。”

两人迫不及待地尝了尝,酸酸甜甜甚是可口,顿时对叶十七好感倍增。

见到俩人贪杯的模样,众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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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十七酒坊一开就是半年,由于只接待男客,即使味道不错,生意依旧不算特别红火。

玟小六喳着嘴,笑着对叶十七说:“我说叶老板,要不是我是个男儿身,岂不就错过这人间佳酿了?”

叶十七抿笑着:“只要玟医师想喝,男儿身女儿身都无妨。”

玟小六一听,心里微微一颤,对上他灿若桃花的星星眼,心里更是一阵干渴,赶紧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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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十七说家中母亲疾病缠身,这半年来有事没事就来回春堂跟自己学一学医。

别说,叶十七还真是学医的好苗子,麻子、串子记了十几年都记不住的药草名,叶十七没多久就背得滚瓜烂熟;两人抓药总是分不清的剂量,叶十七却门儿清。试问,哪个师傅不爱这样的弟子?

最要命的是这叶十七不仅谦虚好学,姿态甚低,还有眼力、够勤快,总是抢着干院子里的活儿。洗碗、扫地本来是小六的一大难事,可是叶十七来了,他却帮小六都承担了下来。

兔子精见叶十七成天往玟小六那里跑,便把早点铺交给老秦打理,自己也终日泡在回春堂。

两人坐在药堂里的长凳上,看着窗外正在扫地的叶十七,兔子精在玟小六耳边不停地感叹,“啧啧啧,六哥,你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收到这么好的徒弟?”

玟小六见到兔子精双眼一刻不停地粘在叶十七身上,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儿,瞪了叶十七一眼,“他有那么好吗?没觉得!”

兔子精一听急了,“怎么没有?”紧接着她双手托腮:“他人长得那么俊不说,身材还那么好,你看看……”兔子精说着就开始伸手描绘,“宽肩窄腰大长腿……啧啧啧……关键还那么温柔,哇,他一笑起来,我感觉我的心都要化了……又能酿酒还能干活,学东西还快,要是,要是能跟他生一窝兔子……”

玟小六看着兔子精异想天开的样子,忍不住蹬了她一脚,“别做梦了行吗?人铺子里有位坐镇娘子。”

兔子精睁大了眼睛,“谁?你说静夜掌柜吗?哈哈哈,我打听了,人家叶老板压根不喜欢静夜掌柜……叶老板至今单身……”说着,兔子精笑眯了眼睛注视着叶十七。

玟小六顺着兔子精的目光看过去,满庭萧萧唯君立,回眸一笑迷众生。玟小六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还不错……”

随即他回过神来,“你把老秦扔铺子里,跑到这里来看别的男子,你缺德不缺德?”

兔子精撇撇嘴,“我出钱,他干活,有什么缺德?倒是你,你分文不出,让叶十七在这里替你干活,你才缺德!”

玟小六翻翻白眼,“我还教他学医咧!”

“你还喝他的酒咧!”

“……”玟小六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你缺德!”

兔子精不甘示弱,“你缺德!”

“你缺德!”

“你缺德!”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争吵起来,兔子精气得要打玟小六,玟小六蹿到院子里,“嘿嘿,来追我呀!”

兔子精一把夺过叶十七手里的扫帚朝玟小六打过去,叶十七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笑个不停。

兔子精挥起大扫帚朝玟小六打去,叶十七转身将玟小六护在身下,扫帚一下落在了叶十七背上。

玟小六和兔子精都惊讶地愣在原地,随即兔子精凑上来,“叶老板,对不起,我就跟六哥闹着儿,没想到会打到你!”

叶十七拍了拍背上的灰,笑着说:“无妨。”

玟小六肘在叶十七肩上,支个腿儿得意朝兔子精炫耀,“怎么样,我有徒弟,你没有吧?”

兔子精见状气得扭头就走,玟小六在背后恬不知耻地说:“出门右拐,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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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十七说光是在回春堂学理论知识不够,有空的时候想跟玟小六一起出诊。

玟小六故意板着一张脸,“想要去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药箱嘛,有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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