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案发的房屋外早已围起了警戒线,有警员值班维护现场。
沈南意与蒋英雨常混在一起,因此与刑侦队的警员基本混了个脸熟。
“沈律师,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又来了?这位是?”
发声的警员是王昊组里的小郭,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慕栖洲。
“这位是慕氏集团的慕总,西郊这块地是他们的项目,来看看。”
小郭点了点头,看着慕栖洲略带同情,“这案子可不乐观。”
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慕栖洲微微颔首,表示理解:“辛苦各位了。”
小郭:“沈律师,案发现场不可以进,您二位可以外围转转。”
沈南意明白,她带着慕栖洲往屋后的河边绕。
那可怜的冤魂跟在了他们身后。
今夜月亮很圆,月光倾泻,屋后的小河散着微弱的波光。
一靠近河边,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沈南意捂着唇鼻介绍:
“这条河长期没有治理,散着腥臭,所以多年来便掩盖了阁楼的尸臭味。”
住在附近的四邻常年闻着这股味,从未怀疑过会是尸体发出来的臭味,以至于阁楼藏尸十年都未曾被人发现。而毛阿姨夫妇的房子最靠近河边,所以夫妻俩都以为是河道的臭味。
阁楼常年无人上去,因此,两夫妻对阁楼上的尸体的确一无所知。
沈南意对着慕栖洲简单介绍了案件情况,又转向另一侧:“你想起什么了吗?”
那个男人望着月光下的屋子,怔怔出神:“这里……”
他眼睛一亮,满脸激动:“我记得了!我叫娄志国,这是我女朋友阿香的家。”
“阿香?”沈南意怔了怔,脑子里出现了个名字:“你是说毛阿姨的女儿?”
她记得毛阿姨唤她“香香”。
娄志国眼里浮起甜蜜,继而又开始焦虑:“香香她还好吗?她知道我死了吗?”
毛阿姨的女儿早就结婚生子了。
娄志国死了,当然不知。
沈南意:“你和他谈恋爱是哪一年的事儿?”
娄志国的眼神变得温柔: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谈了很多年的,就等她考完试后,我们就要结婚了。”
“考试?”沈南意不解,“考大学吗?”
娄志国摆手:“不不,是她考体制内的编制,她家里希望她有个稳定的工作。”
“那是哪一年?”
“2013年,怎么了?难道今年不是2013年?”娄志国的眼里布满了疑惑。
沈南意与慕栖洲对视一眼,唏嘘:“娄志国,今年是2023年。”
娄志国张了张嘴,有点发颤:“我死了十年了?!”
沈南意不忍,缓缓地点了点头。
“呜!!!!”
娄志国情绪刹那间失控,半大小伙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
沈南意靠着屋后的大树干,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
一个小时了,娄志国还搁地上嚎呢。
慕栖洲不知从哪弄来的热饮,递了一杯给沈南意:“姜茶,喝点暖一暖。”
沈南意有些意外,笑着接了过来捂手:“从哪弄来的?”
慕栖洲努了努嘴,不远处有两个小伙子正在给值夜的警员派同款暖饮。
“我让陈格派人送点热的来,这么冷的天,不容易。”
“没想到我们高高在上的慕总,还这么贴心。”
沈南意看了他一眼,心生暖意。
慕栖洲看着生人勿近的高冷范,没想到心思这么细腻。
慕栖洲打开杯盖,吹了吹热气,低低一笑:“都是肉体凡胎,难道你不冷?”
沈南意的小脸被冷风吹得煞白,双手来回揉搓着热饮杯取暖。
“冷的呀。谢谢你的姜茶,如果是咖啡就更棒了。”
慕栖洲眸色深邃,薄唇一弯:“咖啡喝多了,我怕你今晚睡不着。”
沈南意抿了口姜茶,朝地上努嘴:“没辙儿,这不是还在这嚎呢。”
娄志国还蹲地上哭,且有得等。
看今晚的进度,怕是别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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