苾月手脚皆被捆,口中塞满了布条,然后整个人被装进了麻袋,她辨不出东南西北,也分不清白天黑夜,不知走了几天几夜他们终于回到青龙寨。
陈大龙把她放出来,问道:“想好了吗,小娘子。”
苾月怒道:“你想得美。”她本来要做太子妃的,转而做了秦王妃已有不甘,现在要她做一个盗贼的压寨夫人,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苾月死活不从,陈七便几次怂恿陈大龙,赏给兄弟们玩玩,之后便杀了算了,但陈大龙这时实在不甘心,也舍不得杀她。
这样,苾月被关进了牢房,过了两天她饿得两眼发黑,好不容易等到牢饭进来了,她急不可待的扒了一口,随即一把吐了个干净,这样白花花粗鄙难闻的东西难道真的是人吃吗?
她气得把手中的碗向前砸过去,隔壁一个老汉随即爬到栏栅口一块一块把她摔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塞进口里,他一面狼吞虎咽,一面喃喃自语:“哎呦喂,真是造孽,这么好的东西还不吃,我一个多月都没闻过肉腥味了。”
第二天,苾月更饿了,但望着刚接过的那碗糊成一团的牢饭实在下不了口,隔壁那老汉早已趴在栏栅边,眼巴巴的望着她:“你要不吃,给我吃吧,要不,咱换着吃也成。”
苾月一看,他手中的那碗,稀稀拉拉的汤水上浮着几片烂菜叶子,还不如她的,再打量眼前这人,浑身脏兮兮的瘦骨嶙峋,头发胡子一把胡乱缠在一起,已经辨不出脸了,原来是个乞丐,苾月怕他再纠缠下去,强忍住一阵恶心,走过去将自己这碗和他那碗兑换了,然后走回来躲在墙角勉强吃了几口汤饭。
苾月离他远远的,原本是怕这老汉要向她询三问四的攀扯,却不料,他一吃完饭,倒头便睡。
接下来每日如此,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只有陈大龙隔两三日便打发人来问她想清楚了没有,苾月总是冷脸相对,这时,她既不直爽的答应也不严辞的拒绝,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她想阿兄是不可能不管她的,何况自己尽可能的在沿途留下了随身之物,应该总会找到她的吧。
这样过了几个月,陈大龙的耐性也被磨尽了,这天他亲自走进牢里,下了最后通牒:“臭丫头,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答应,明天咱就成亲,你要不答应,明天就把你剁碎了喂狗。你想想清楚吧,明天一早我听你答复。”
深夜中已不知什么时辰了,看守的两个狱卒早已打起了鼾声,苾月却怎么也睡不着,黑暗中她发现隔壁的乞丐窸窸窣窣的起了身,走向门边对着锁匙低身拨弄着,苾月一翻身蹿到离他最近的栏栅旁,小声问道:“你干什么?”
那老汉抬头望了她一眼,竖起一根脏兮兮的食指放在嘴边,低声道:“嘘,你明天就要做压寨夫人了,我还继续留在这,吃那些汤汤水水岂不是要饿死了。”话刚落音,啪嗒一声微响,锁开了。
在苾月震惊的眼神中他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苾月忙追过来,哀求道:“等等,请你帮我也打开吧。求求你了。”
那老汉瞟了她一眼,为难的道:“这不好吧。”
苾月双手合十朝他跪下,一脸诚恳:“求求你了,看在我给了你那么多饭菜的份上,这对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啊。”
见他迟疑不决,苾月慌忙又道:“而且,我……我会功夫,待会出去可以掩护你。”
那老汉闻言果然回过头来,一边解锁一边道:“你会功夫,甚好甚好,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啊!”
苾月打晕两个狱卒,与那老汉换上了他们的衣服,两人在外面一阵七转八拐待摸到寨门边,天刚好蒙蒙亮,他们故作镇定想从门口过去,看门的问道:“这么早你们上哪去。”
苾月扯着嗓子道:“老大今日大喜,有远客要来,派我们到前边早点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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