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

嬴政的桌案上,正放着咸阳狱传上来的记录。

上面记录着冉方的一言一行,还有今日和冯肖的对话。

看着冉方对胡亥的评价,嬴政心中也在怀疑。

那日在盛怒之下,他一时忘记了胡亥的本性,虽说有时会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但是向来还是有分寸的,那些危害大秦的事情他不会做。

更何况,胡亥向来居于深宫,那些商贾富甲他从未打过交道,如何能和那么多人联系上呢?

这些都是问题,这就足以说明此事的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

想到此,嬴政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赵高,轻描淡写地问道:“赵高,你向来最是了解胡亥,你觉得胡亥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闻言,赵高心头一跳。

方才看到咸阳狱拿来的记录时,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冉方有时看事太过刁钻了。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想到胡亥背后还有人。

不管如何,这件事绝对不能牵扯到他的身上。

“启禀陛下,奴婢以为那冉方之言有理,二公子心性纯良,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只不过,这段时间陛下的心思都在咸阳狱,可能是冷落了二公子,他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虽是为胡亥辩解,却也把这件事定在了胡亥的身上。

况且胡亥自己也说了,完全是因为嫉妒扶苏,才会做出这种事情,那赵高就再帮他一把。

嬴政想到胡亥说的那些话,总觉得那是胡亥一时恐慌而口不择言,有些事情他没来得及说出口。

“那你觉得,这简直就是胡亥一人做的,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赵高,你与胡亥向来亲近,你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连两个问题,赵高更加担忧了。

但是这种情况,他只能稳住自己的心神。

想到昨日胡亥被禁足之时,还看了他一眼,他就有些担忧,不知道陛下是否看到。

那一眼是求救的信号,他知道这是胡亥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自己也自身难保,他就只能舍弃胡亥了。

“启禀陛下,奴婢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倒是二公子前几日来找过奴婢,问了扶苏公子的事情,其他倒是什么也没说。”

“若是奴婢知道二公子有这种想法,奴婢一定会禀告陛下的。”

说着,赵高就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去胡亥那里的事情,根本瞒不过陛下,那他就实话实说。

嬴政看了一眼赵高,并没有让他站起来。

看着冉方的话,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赵高。

就算是现在赵高不着痕迹地为自己辩解,也不能打消他心底的疑虑,这件事必须给赵高一个教训。

过了一会儿,赵高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嬴政才轻轻开口道:“起来吧。”

赵高站起来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对胡亥更加怨恨了。

自己明明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要不是胡亥自作主张,这件事查多久,也决计不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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