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辞早已杀红了眼,哪里听得见她的劝诫?

他此刻的手背已然青筋暴起,脸色冷得犹如千年寒冰,根本无法接近。

周念的脸色则开始变得灰败,原本剧烈挣扎的四肢都渐渐绵软下来。

宋音书想要唤人进来帮忙,又怕把事情闹大,情急之下,只好扑到萧御辞身后用力抱住了他。

“萧御辞……你不要冲动好不好……为了这么一个死不足惜之人,真要闹得两国纷争不断吗?”

萧御辞只觉得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了自己早已麻木僵硬的后背上,叫他冰封的四肢都恢复了几分温度。

他开始渐渐能听到女人着急担忧的呼唤声,脑中呼啸的风声也慢慢散开,找回了清明。

松开握住周念脖颈的手,他脱力般跌坐在地。

宋音书见状赶忙找了点茶水泼在周念脸上,刺激她恢复呼吸。

片刻后,周念惨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血色,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宋音书拍了拍她的后背,沉声问:“夕颜公主,可好些了?”

周念目光复杂地扫过她,断断续续地问:“你……怎么……会在这?”

“今日若是哀家不在,公主这条小命,只怕是保不住了。”宋音书冷漠地盯着她,恐吓道,“公主出去以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摄政王的脾气你也瞧见了,他真想要你死,便是毁天灭地,也不可能收手。”

周念怨恨地看她一眼:“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本宫?”

“公主这般疯魔,哀家跟你硬碰硬自然没把握。”宋音书道,“只不过……只要公主身在大梁一日,哀家就有的是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你性命……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公主也是后宫中摸爬滚打着长大的,自然知道论起耍阴招,女人的手段可比男人高明多了。”

周念皱紧了眉头,没有说话。

但宋音书知道她肯定是听进去了,便又缓了语气道:“当然,哀家也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公主能管住自己那张嘴,哀家自然不会真叫你死在大梁境内。”

过了许久,周念才平复好呼吸,也不说话,只站起身狠狠剜了宋音书一眼便摔门而去。

直到她离开,萧御辞才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

宋音书习惯性地去扶他,却被他抽开了手臂:“你回去吧,本王没事了。”

“萧御辞,”宋音书再度抱紧他的手臂,柔声道,“还记得在摄政王府那一晚,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都过去了……不论你从前受过多少苦痛,将来都不会再经历了……

“我……也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萧御辞欲言又止地俯视着她,见她满脸柔光地凝望着自己,一颗心像是被泡在温泉水里一般,柔软到不可思议。

像是过了一生一世那么久,他终于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宋音书见状弯了弯嘴角:“那我就先走了,我们晚宴上见。”

萧御辞看着她轻轻带上的房门,眼神渐渐冰雪消融,嘴角溢出一抹浅淡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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