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如云脸色剧变,“难道是尹家的人?”
宋音书摇摇头:“以尹家人的所作所为,尹毓秀出了这样的丑闻,他们定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刻意去惹祸上身?”
“那会是谁?”
宋音书沉默地看着门外回廊,眼神晦暗不明。
惜夏很快便将宋寅请了过来。
宋寅低垂着头,躬身行礼,态度很是恭敬:“参见宋太后。”
宋音书对着宋家其他人都摆不起来太后的架子,但不知为何,面对宋寅,她却迟迟没有喊他平身。
直到宋寅躬着的腰有些僵了,她才施施然开口道:“二哥免礼。”
宋寅终于直起腰,仍旧没有抬头:“多谢宋太后。”
若是不知情之人,听这两人生疏的对话,一定想不到,他们其实算是有血亲关系的一家人。
“今儿个是大哥的好日子,理应是阖府上下的大喜事,可哀家瞧着,二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宋音书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宋寅眉眼低垂,十分谦卑:“我自是为大哥高兴的,只是不太擅言辞罢了……不知宋太后怎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愿只是哀家想多了。”宋音书平静地看向他,忽然换了话题,“不知二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尹太后在咱们府上住过一阵子。”
宋寅眉梢微动,声线仍旧无甚起伏:“我从小就不大合群,虽知道有这么件事,但却没跟尹太后说过几句话。”
宋音书不理会他的避嫌,仍旧自顾自的说:“二哥恐怕不知道,尹太后……前儿个在冷宫里落了胎,那胎儿落下的时候,都成型了,还是个男胎……”
她这么说着又长叹了一声:“据说尹太后落胎后不知怎的出血不止,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宋寅终于抬起头,眼底暗流涌动,强压了半晌,才算是生生忍了下去。
“不知宋太后与我说这些,所为何意?”
“也没什么特殊想法。”宋音书感慨道,“就是觉得……尹太后便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罢了。”
宋寅蹙眉:“听宋太后的意思,是与尹太后有过节?”
“二哥有所不知,”宋音书盯着他的脸道,“尹太后她……原本是想污蔑哀家秽乱宫闱来着,好在恶人多行不义,自有天收。”
宋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没有接话。
宋音书又继续道:“说起来……尹太后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痴情人了,为了那不知名的奸夫差点丢了性命,而那奸夫却连站出来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宋寅咬了咬牙,打断她:“这些毕竟是宫闱秘事,宋太后就这么说与我听,不怕惹出祸端来吗?”
“怕什么?”宋音书状似不在意地笑道,“尹太后只是一个被尹家遗弃的废棋而已,还会有人替她讨公道不成?”
说罢,她又故作惊讶地轻叹一声:“哎呀,倒是哀家忘了,二哥与哀家向来不算多亲厚,总不至于帮着尹太后,来报复哀家吧?”
宋寅压下心底的怒火,冷声道:“宋太后说笑了,我作为宋家人,自当和宋家荣辱与共,岂会偏帮外人?”
“二哥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宋音书说着,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看时辰,大哥也快将大嫂迎回来了,二哥先去前庭候着吧,想来二哥将来的婚礼也不可能有大哥这般隆重,多看一眼,也算是见世面了。”
宋寅脸色铁青,拱手行礼告退。
行至无人处,他没忍住狠狠踢了回廊墙角一下。
一名身着墨色劲装的清瘦男子飞掠而至,半蹲在他脚边,压低声线道:“少主,您还要这样忍气吞声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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