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辞双目通红,似是受了极大的冲击,迷茫又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枚玉佩?”

“我怎么会有?”宋音书轻笑一声,“我还想问,摄政王为什么会认识这枚玉佩呢。”

“永泰十二年冬,我因为常年体弱多病,被父亲送去凌云山。”她清泉般地嗓音缓缓流出,“当年恰逢大旱,京郊饿殍遍野,为了让一路上遇到的灾民安然过冬,我散尽随身携带的所有盘缠和珠宝,甚至连我母亲所赠的玉佩都送了出去……谁能想到,却救了一个时至今日,想要我性命之人!”

“若你对当年的事牢记于心,必然不会忘记,当初将玉佩交给你的那个小丫鬟,鼻尖有一颗痣,”宋音书继续道,“你仔细看过惜夏的脸吗?不觉得她长得很面熟?”

萧御辞怔怔地看着她,像是从不认识她一般。

“可是……那枚玉佩早就被我典当了……后来我回大梁后,曾派过不止一批人马去寻找,都不曾找到……”

宋音书道:“对啊,那枚玉佩是我的,被你弄没了自然找不回来。这是我妹妹的,这块玉品色罕见,我外公只做了两枚玉佩,母亲把其中一枚给了我,另一枚给了妹妹。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我们府上打听,这枚玉佩是我今日才刚从我妹妹脖子上取下来的。”

萧御辞伸出手去想要攥住她的手臂:“我不是不信……我只是,太惊讶了。”

宋音书甩开他的手,怒道:“这么些年,你把别人当作是我,对别人极尽关照容忍,对我呢?你不光强娶我入宫为先帝冲喜,毁了我的一生,动不动就折磨我,还因为我放走了路修远和江清越,就想要我的命!”

“你怎么不想想,若不是因为我心肠软,当年又岂会误打误撞救了你?”

萧御辞呆住了。

是啊。

她会放走路修远和江清越是因为她心善,可若不是因为她的这份善心,当年,他也早就没命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埋怨她的善良?

“萧御辞,”她继续道,尾音带了一丝哭腔,“路修远和江清越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不忍心要他们的命。”

“可若是我真的死了呢?”萧御辞忽然开口道,“若我真的死在他们手下了,你还是愿意放走他们吗?”

宋音书沉默了。

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甚至都还弄不清楚自己对萧御辞是怎样的感情。

“宋音书,”他又问,“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救了我?”

宋音书眼神闪烁,仍旧死死咬紧下唇,没有开口。

若说在此之前,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后悔救了他。

可现如今……

叫她怎么无动于衷地承认自己后悔了?

她分明早就动了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卧床不起的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她背着人偷偷抹去的眼泪,没有一滴是假的。

可是她却也倔强着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后悔。

毕竟,前世今生,她的悲剧都源自于他。

她也做不到完全心无芥蒂地去接受他。

萧御辞见她一直沉默,心也跟着跌到了谷底。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后悔也没用,你救都救了。”

“是啊。”宋音书道,“所以你又何必要问呢?我救你已是事实,因此,你如今应该做的,不是在这跟我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而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报答我的恩情!”

“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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