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张口欲言,却在一眼望到林默担忧至极的眼神的时候,心底一直紧紧绷着的那一根弦,瞬间断裂。

话未说出口,眼泪便哗然而落,一串一串砸在御书房的白玉地面上。

林默看他半晌只能落泪不能说话,便转头看向还能控制情绪的凌酒,声音缓了几分:“凌酒,你说。”

凌酒使劲吸了吸鼻子,眸光垂在地面上:“主上,主君,我——我中毒了。”

“你说什么?!”林默原本垂在身侧的左手瞬间攥成了拳,右手仍死死捏着那一本国书。一颗心提到喉咙口,无限放大的心跳声直捶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什么毒?看过大夫吗?如何解?是需要什么药吗?”林默连连发问。

苏景皓此刻从御案前也走了下来,踱到林默的旁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他攥紧的拳头,稳稳道:“你别急,让凌酒自己把话说完。”

凌酒吸了吸鼻子,使劲压下心头突突的泪意,声音嘶哑:“回主上和主君的话,中的是断肠草的毒,看过了皇城内街最有名的大夫,大夫说了,无解。生死……生死由天。”

“啪”的一声,林默捏在手里的金封国书重重落地,激起一声脆响,高高回荡在御书房的上空,惊得众人心头狠狠一抖。

凌波此刻终于缓过神来,再次撩袍沉沉跪倒:“主上,主君,属下二人此次前来便是想求个恩典,求主上与主君赐御医给凌酒看看……属下……属下自知身份……属下僭越……”

凌波的声音越来越低,哽咽成一片。

“凌波你起来……”

林默话未说完,耳边便响起苏景皓雷厉风行的声音:“元初,传御医,要御医院院正!”

“是。”

“你们二人,先赐座。坐下慢慢说。”苏景皓捏住林默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让他平静下来。

林默用另一只手覆住苏景皓温热的手背,冰凉的手指贴近那一方温热,感受着苏景皓的脉搏跳动,慌乱的心头才略安了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的?”林默问。

凌酒垂着头,眸子掩在浓密的睫毛之下,神色难辨,声音嘶哑:“便是鹤闻楼吃饭那一日。”

林默浑身一震,呆了片刻,所有纷乱的细节从脑海里的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整个御书房无一人言语,静谧沉沉压下来,林默忽然拍案而起,声色俱厉:“是那一套杯子?山水杯!”

凌酒从得知自己中毒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脑海里只有无限放大的一个罗盘,时时刻刻昭显着他和凌波所剩无几的时日。

他完全没办法去思考,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是谁下的毒。

直到现在,林默的声音凌空落下来,他才恍惚反应过来。一双了无生机的眼睛微微抬起,带着几分茫然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凌波。

凌波的手始终捏着他的手掌,此刻听到了林默的话,他立刻站起来双手抱拳:“主君,我也是这么推测的。”

苏景皓始终沉默,此刻眼神忽然放出凛冽的光,整个御书房杀气顿现。

林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苏景皓已经对外唤道:“元初!”

元初立刻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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